此去青唐,给唃厮啰宣诏是一,刺探蕃情,熟谙沿路地理情面,为将来经略蕃羌作筹办才是最首要的。情面天然有刘涣去熟谙,沿途地理则要靠鲁芳了。他在邕州时就跟着徐平,到中原为官又一向在桥道厢军,堪查地形,绘制舆图这些做起来最特长。特别是应当从那里修路,那里架桥,有多大的运输量,看过一遍根基就内心大抵稀有。
徐平对一边的鲁芳道:“刘屯田甘心削发扮作和尚,你如何办?”
徐平对刘涣道:“蕃情如此,你西去必然要谨慎留意。虽说蕃羌不扣押和尚,但你们带着茶绢,难保没有人见财起意,不守端方。此去的夫役侍从都是桥道厢军里的人,记得带上利刃。如果真有人来劫,能敌得过就杀上一阵,实在敌不过,只好任他们截留。记得派人回秦州抱信,点上雄师去掠取返来。此事不是儿戏,却记!”
朝廷为了皋牢蕃羌,他们常常上奏要修建梵刹,常常都赐赉钱物和金箔,有的还赐有匾额。有这一份香火情在,最好是沿途都找梵刹,反而能够顺利一些。
西纪行的故事此时也已经有了雏形,不过极其粗糙,并且话语低俗,不堪入耳。到了西蕃这个处所,徐平让田况和柳三变带人重新清算了几个故事,弄得高雅一些,作为对蕃羌教养的说话故事。说三分固然受人欢迎,但也不能每天说三分,总得有其他故事。
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轻意不得毁损,这个年代削发可跟徐平宿世的意义不一样。刘涣又是个文官,能够做出这个决定相称不轻易,让徐平也不由刮目相看。
唃厮啰第一次被封授高官,是在邈川跟温逋奇一起的时候,以是他的官称里“邈川大道领”,此次的圣旨里仍然如此。不过实际上邈川现在并不在唃厮啰掌控之下,并且与他是死敌,刘涣此次西行,要特别重视不要进入邈川亚然族地,不然就真是犯了大忌。
世人围住契嵩法师,削发的削发,学习佛门知识的学知识,一时热烈不凡。
唃厮啰现在是众叛亲离,四周皆敌,对大宋最有代价的,是他是蕃羌浩繁权势当中对朝廷最虔诚的,并且身为赞普以后,有很高的名誉。秦时兼并天下,就已经揭示了开辟应当远交近攻,河湟近况越是如此,唃厮啰就越是徐平要争夺的力量。
说完,让李璋展开一张舆图,挂在一边的墙壁上。
徐平对李璋道:“好了,讲过蕃情,再说地理。此去河湟山川纵横,交通不便,只能够顺着河谷而行。从那里走,路上该重视哪些,留意甚么处所,你也大抵讲一下。”
跟契嵩和刘涣前去的侍从,满是从鲁芳带的桥道厢军里遴选出来,本来就是做舆图测绘一类的事情。这一次如果顺利,等他们返来的时候,河湟一带的景象就该摸清了。
契嵩穿上朝廷赐下来的紫衣方袍,背上仍然背着那尊菩萨像,看起来有些奇特。他是个苦修惯了的人,一贯都是陈旧僧袍脚踩草鞋,俄然间穿得这么好,感觉浑身不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