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芳笑道:“屯田是文资,如同此利落,我一个武臣又说甚么?普通削发为僧,给法师做个二弟子便了。侍从里再挑一个小沙弥,随行奉养法师,其别人便做带礼品的夫役。”
李璋指着舆图道:“建国之时,本朝在秦州能管到的处所是西边落日镇。厥后因为采伐秦陇大木,设了采木务,尚波于部来争,艺祖颁《安抚诏》,尚波于部献地纳质。至曹武穆守秦州,向西开辟颇多,建伏羌寨和永宁寨,深切蕃地。厥后又修宁远寨,秦州的买马务便就建在那边,算是朝廷管到的极西之地了。古渭固然朝廷也能管到,但尚未有堡寨,朝廷掌控不严。曹武穆在秦州筑十寨,凌壕三百八十里,以是凡是有堡寨的处所,都能够包管通行无阻。过了古谓寨以后,便当谨慎,那边现在的蕃情如何,帅府也不晓得。”
徐平笑道:“当年玄奘法师西去取经,另有御赐的紫袍金钵呢,法师此去给蕃羌宣讲佛法,天然也要穿得昌大一些。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西蕃比不得中原,那边的和尚都是绫罗绸缎,在本地极有权势的人,法师此去,免不得入乡顺俗。”
刘涣上前,对契嵩法师施礼:“师父,此次西去,我便是你的大弟子。为了让蕃人不起狐疑,横生枝节,请师父为弟子削发。”
说完,让李璋展开一张舆图,挂在一边的墙壁上。
刘涣执意不肯,此次事情严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事情搞砸了,尽管催着契嵩拿刀。
唃厮啰第一次被封授高官,是在邈川跟温逋奇一起的时候,以是他的官称里“邈川大道领”,此次的圣旨里仍然如此。不过实际上邈川现在并不在唃厮啰掌控之下,并且与他是死敌,刘涣此次西行,要特别重视不要进入邈川亚然族地,不然就真是犯了大忌。
拗不过刘涣,并且此次西行意义不凡,不能有半点草率,契嵩终究拿起刀来,替刘涣落了须发,真地收他做了弟子。穿起僧袍,刘涣跟着契嵩学佛门礼节,甚是当真。
说完,徐平表示李璋把那一带的大抵环境跟大师说一下。
唃厮啰现在是众叛亲离,四周皆敌,对大宋最有代价的,是他是蕃羌浩繁权势当中对朝廷最虔诚的,并且身为赞普以后,有很高的名誉。秦时兼并天下,就已经揭示了开辟应当远交近攻,河湟近况越是如此,唃厮啰就越是徐平要争夺的力量。
刘涣和鲁芳悄悄点头,把李璋说的这些记在内心。
徐平把鲁芳和刘涣召到中间的官署,把种世衡、桑怿、高大全、张亢、景泰和李璋等人一起叫了过来,对他们道:“我们自到秦州,苦于四周的蕃情不熟,一向忍耐。此次去青唐,把四周的蕃情搞清,意义极是严峻,容不得半点草率。我们筹议一下,特别要重视哪些事情。沿途地理那里首要,需求详查,哪些蕃落要格外留意,都早做好筹办。”
西纪行的故事此时也已经有了雏形,不过极其粗糙,并且话语低俗,不堪入耳。到了西蕃这个处所,徐平让田况和柳三变带人重新清算了几个故事,弄得高雅一些,作为对蕃羌教养的说话故事。说三分固然受人欢迎,但也不能每天说三分,总得有其他故事。
徐平对一边的鲁芳道:“刘屯田甘心削发扮作和尚,你如何办?”
徐平对刘涣道:“蕃情如此,你西去必然要谨慎留意。虽说蕃羌不扣押和尚,但你们带着茶绢,难保没有人见财起意,不守端方。此去的夫役侍从都是桥道厢军里的人,记得带上利刃。如果真有人来劫,能敌得过就杀上一阵,实在敌不过,只好任他们截留。记得派人回秦州抱信,点上雄师去掠取返来。此事不是儿戏,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