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情仇难了(二)[第2页/共6页]

梁思禽沉默很久,长长地吐一口气,接着说道:“朱元璋见我发楞,非常对劲,说道:‘如何样?她叫阿硕,生得美么?’阿硕是我对韶纯的昵称,取自《硕人》之诗,我常说她跟诗中的庒姜一模一样,韶纯也很喜好这个名字,此时从朱元璋口中说出,我的表情可想而知。如果……当时韶纯脸上稍有一丝受了逼迫的意义,我必然杀光堂上之人,倾城亡国也在所不吝。谁晓得,她满脸欢笑,媚态横生,用心当着我面,对朱元璋撒娇弄痴、各式巴结。望着二人调情,我心如刀割,痛不欲生,可我也明白韶纯的心机,她聪明果断、剑走偏锋,成心激起我的妒意,逼我杀掉朱元璋取而代之。这一步走出,再也没法转头,唯有竭尽智能,与天下豪杰争锋。

“一句话如有十个字,一三五七九为奇数字,二四六八十为偶数字,偶然为了保密,可将奇数字写在一张纸上,偶数字写在另一张纸上,两张纸合在一起,才气看出这句话的意义。”梁思禽环顾四周,“若我所料不差,应当另有一块石砖,刻了偶数字。”

乐之扬沉默一下,小声说道:“这不是韶纯前辈的写照么?”

“当真有字。”乐之扬冲动不已,但是一瞧笔迹,却又一个不识,“这是甚么字?”

梁思禽沉吟一下,运指抠掉砖石四周的泥灰,将砖块翻转过来,擦去泥土,闪现出多少纤细恍惚笔迹,看景象,描画者东西低劣、力量不济,固然劳心吃力,仍然刻得歪歪扭扭,弯曲折曲。

“神意、或者叫做灵觉。”梁思禽沉默一下,“赶上顶尖儿的妙手,神意也一定靠得住。这个事理,阿谁姓叶的小女人就很明白。”

乐之扬明白贰心中纠结,不知如何安慰,想了想,说道:“落先生,有一件事未知真假,不知当不当说。我在冷宫时,闻声晋王热诚燕王,说他娘临死之前曾在那儿住过。”

(按:铁裙之刑是当代奖惩出轨女子的酷刑,受害者穿上铁片锻造的裙子,用火焚烤,死状极惨)

梁思禽谛视望来,微微透出怒意:“能杀人有甚么了不起?能杀而不杀,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乐之扬见他神采不对,也忍不住定眼细瞧,但见石础上有六条刻痕,直如箭矢,细如丝线,但因年久岁深,已为灰尘掩蔽,若非双手摸到,只凭肉眼极难发明。

梁思禽伸脱手来,颤抖着拂去灰尘,乐之扬发明,六条刻痕并未全都连贯,此中一半断而不续,从平分为两段。

梁思禽回声一震,抬眼望来,双目精光灼人,猛地握住乐之扬的手腕,用力之大,几近将他腕骨拧断。梁思禽浑身颤栗,厉声道:“那冷宫在哪儿?”

“落先生!”乐之扬惊奇不定,“你晓得硕妃的死因?”

梁思禽环顾四周,冷冷说道:“我只是想奉告朱元璋,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不消杀伤一人,不怕光天化日。”

“何不杀了朱元璋为她报仇?”乐之扬忿忿不平。

乐之扬一愣,心想:“落先生过分驰念硕妃,心机有点儿胡涂了,过了四十多年,这儿不晓得关了多少皇族妃嫔。再说,这是卦象,又不是笔墨,何故见得就是硕妃的笔迹?”当下随口问道:“先生安知是韶纯前辈所留?”

“紫禁城。”乐之扬忍痛说道,“到了那儿,我才晓得。”

仿佛晓得乐之扬的迷惑,梁思禽开口说道:“小子,人的眼睛是靠不住的。唔,何止眼睛,鼻子、耳朵、舌头、触觉,样样都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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