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意义?”乐之扬问道。
“奇特……”乐之扬忍不住问道,“这是甚么字儿?”
“是韶纯!”梁思禽嗓音苦涩。
“先生为何总怕杀人?”乐之扬不觉得然,“朱元璋害得你不敷苦么?”
乐之扬定必然神,忙说:“落先生,冷宫在那边。”手指西北方。
乐之扬心头一动,细心摸索,低声道:“三字,不对,是两个三字……”
梁思禽略略点头:“我一见朱元璋,宿恨复燃,本想趁着大雾,将他一掌毙了。当时我的手掌已经按到他的背上,可转念一想,抛开仇怨,他只是一个衰病白叟,我不杀他,他又活得了多久?就算杀了他,韶纯不能复活,也减轻不了我的罪恶。”
乐之扬张口结舌,梁思禽看他一眼,问道:“小子,换了你,赶上这类事该当如何?”
“那儿?”乐之扬皱眉望去,桌椅伶仃,一无所见,当年纵有物事,经历四十多年,也早已改换殆尽了。
忽高忽低,忽曲忽直,梁思禽一口气穿过二十余道石壁,厚者数尺,亏弱的也有半尺不足,但在西城之主面前,当真空若无物。倏忽间,火线一亮,二人来到星光之下,清爽的氛围劈面而来,乐之扬晕晕乎乎,形同醉酒,心中冲动非常,身子却瘫软有力。多日来的痛苦委服从身上一泻而出,化为泪水流滴下来。
“既是困卦三六爻的爻辞,三六一十八,那就是从柱子起步,‘困’卦方向第十八块砖石。”梁思禽边说边走,在一块砖石前停下,举烛一照,砖面光溜,并无笔迹。
“如何不对?”梁思禽问道。
乐之扬惊奇极了,他发明本身在空中翱翔,玉轮又大又圆,都城就在脚下。梁思禽足不点地,飞过一座座房顶,超出一道道高墙,到了紫禁城,数丈高的城墙也一跃而过。暴风刮面吹来,乐之扬身心舒张,感遭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
“蒙古笔墨。”梁思禽轻声说道。
“我懂了,先生大劫将至,以是想要查明这件事。”
“韶纯绝顶聪明,不比平常女子。”梁思禽定定望着石础上的卦象,“困者囚也,这一个‘困’卦,旁人看来,仿佛任何犯人都会留下,唯独对我,意义大有分歧。”
“眼下还不算。”梁思禽点头,“可她武功独特,倘若练到至高境地,能够骗过敌手的六识,神出鬼没,白天化影,来去倏忽,防不堪防。”
“这个么?”梁思禽叹一口气,“欲速而不达,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说甚么?”梁思禽应名誉来。
“男女吵嘴,本是常事,我说得本是气话,并未放在心上。谁料我办完事回家,俄然不见了韶纯的踪迹,我焦心万分,四周寻觅,接连数日一无所获。悲观沮丧的当儿,朱元璋送来请柬,说他要纳姬妾,约我喝酒同庆。我心中烦乱,本不想去,可想起吵嘴时言语,不由起了狐疑,当下带了礼品,前去称贺,朱元璋一贯峻厉,不苟谈笑,那一日倒是喜气洋洋,连连劝酒谈笑,喝到面红耳热,他命人叫出新纳的姬妾,我一眼望去,当真五雷轰顶,阿谁女子,恰是韶纯……”
“不对……”乐之扬冲口而出。
梁思禽举目望天,乐之扬随之望去:夜空幽黑,星光灿烂,密如尘沙,不知多少,忽听梁思禽悄悄说道:“我从未亲手杀过一人,不过无数人因我而死,与我亲手所杀也无甚别离。”说完神情懊丧,很有几分伤感。
乐之扬大失所望,说道:“我还觉得写了燕王的出身。”
梁思禽环顾四周,冷冷说道:“我只是想奉告朱元璋,我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不消杀伤一人,不怕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