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先生大劫将至,以是想要查明这件事。”
“或许吧!”梁思禽两眼向天,“实在想要甚么,我也不甚了然。乐道大会那天,我混入皇宫,四周闲逛,心中却茫然得很,或许……我只想看一看韶纯生前的遗址,可她死在哪儿我也不晓得。厥后,你们受那和尚的逼迫,我忍不住脱手互助……”
乐之扬扫视殿内,忽地双目一亮:“石头,不,砖头……”
“一句话如有十个字,一三五七九为奇数字,二四六八十为偶数字,偶然为了保密,可将奇数字写在一张纸上,偶数字写在另一张纸上,两张纸合在一起,才气看出这句话的意义。”梁思禽环顾四周,“若我所料不差,应当另有一块石砖,刻了偶数字。”
忽高忽低,忽曲忽直,梁思禽一口气穿过二十余道石壁,厚者数尺,亏弱的也有半尺不足,但在西城之主面前,当真空若无物。倏忽间,火线一亮,二人来到星光之下,清爽的氛围劈面而来,乐之扬晕晕乎乎,形同醉酒,心中冲动非常,身子却瘫软有力。多日来的痛苦委服从身上一泻而出,化为泪水流滴下来。
梁思禽谛视时许,轻声说:“你想见宝辉公主吧?”
“落先生……”乐之扬搜肠刮肚,死力安抚对方,“人死不能复活,你能来到这儿,韶纯前辈地下有知,想必也很欣喜。”
“她如何想我不晓得,实在了解以来,我都没有明白过她,她也没有明白过我。”梁思禽出了一会儿神,“厥后,我为忘记韶纯,阔别应天府,经心忙于政务。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半年不足。某一日,我返回应天,惊悉凶信,硕妃生子难产,血崩而死。”
“没甚么。”梁思禽苦笑点头,“我也是痴心妄图,韶纯死了四十多年,沧桑变幻,即便留下陈迹,也早就化为乌有。当年她困在这儿,存亡两难,必然悲伤绝望,可现在,我站在这儿,竟然猜想不到一丝一毫她的表情。当年我恨她绝情寡义,现在看来,真正绝情寡义的是我梁思禽。”说到这儿,他面庞抽动、双手颤栗,眼中透暴露深深的懊悔。
“哦!”乐之扬恍然道,“定是哪位困在这儿的人刻下的。”
“既是困卦三六爻的爻辞,三六一十八,那就是从柱子起步,‘困’卦方向第十八块砖石。”梁思禽边说边走,在一块砖石前停下,举烛一照,砖面光溜,并无笔迹。
乐之扬见他神采不对,也忍不住定眼细瞧,但见石础上有六条刻痕,直如箭矢,细如丝线,但因年久岁深,已为灰尘掩蔽,若非双手摸到,只凭肉眼极难发明。
“落先生!”乐之扬忍不住说道,“带我去好么?”
“眼下还不算。”梁思禽点头,“可她武功独特,倘若练到至高境地,能够骗过敌手的六识,神出鬼没,白天化影,来去倏忽,防不堪防。”
“落先生!”乐之扬惊奇不定,“你晓得硕妃的死因?”
“是啊!”梁思禽伸开双眼,神情萧索苍茫,“我心中愤恨狂怒,但是此中起因,偏又没法出口。以是到处跟朱元璋作对,来由林林总总,骨子里还是因为韶纯。”
乐之扬明白贰心中纠结,不知如何安慰,想了想,说道:“落先生,有一件事未知真假,不知当不当说。我在冷宫时,闻声晋王热诚燕王,说他娘临死之前曾在那儿住过。”
“落先生!”乐之扬问道,“找到了么?”
“朱元璋不过蒙在鼓里,不知者无罪,我杀他干甚么?”梁思禽点头惨笑,“韶纯之死,错误全都在我,我不负气分开,统统都会分歧。若要为她报仇,第一个该死的是我……”他眼眶潮润,忽一挥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些事埋在内心,折磨我四十余年,本日说出来,让民气中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