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江后,不一日又过钱塘江,来到露台县城。乔峰和阿朱在客店中歇了一宿。次日一夙起来,正要向店伴探听上露台山的路程,店中掌柜仓促出去,说道:“乔大爷,露台山止观禅寺有一名师父前来拜见。”

那姓杜老者续道:“唯大豪杰能本质。乔大爷,你自报真姓名,行事光亮磊落,我们的企图,也就不必相瞒。止观寺智光禅师是有德高僧,我师兄弟五人特地赶来,是求你别伤害于他。”乔峰道:“五位老先生言重了。五位倘若同时脱手,便可取了乔峰性命,何必说到这个‘求’字?乔峰前去求见智光禅师,只是请他白叟家指导迷津。非论他肯说还是不说,鄙人礼敬而来,礼敬而去,不敢毁伤禅师一毫一发。”

乔峰模糊间忽有所悟:“他若不是甘心让我打死,而我若不是甘心冒险受他掌击,他这一招毕竟悟不成。我跟他素不了解,为甚么肯干冒如此大险?只因他确信我并非卑鄙小人,我也深知他是高贵君子。”武学高超之士,从武功当中,便能深切体味旁人,有如文学之士能从笔墨中识得对方品德。乔峰与四位老者一一对掌以后,已知对方不但武功高强,抑且品德高洁,所谓“倾盖仍旧”,一见之下,便觉值得将本身性命交在对方手里。

那姓杜老者道:“那谭公、谭婆、赵钱孙、丐帮徐长老、单正父子等诸人,只因不肯说那带头大哥的名字,乃至丧命。江湖上不明本相之人,都说是乔大爷下的手。”

那姓杜老者摇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老夫武功远远不如乔大爷,但仍当献丑,跟你对上一掌,不过想让你晓得,我师兄弟五人决不会一派胡言。”说着站到一边,客客气气的道:“乔大爷,鄙人领教你一招高超掌法!”

那姓杜老者说道:“乔大爷,你与我等对掌以后,已成存亡之交。我只跟你说一句:智光禅师当年参与殛毙令尊令堂,乃是受了妄人误导,决非出于本心,他也已非常悔怨,望你部下包涵。”乔峰道:“乔峰百死余生,有缘得能和五位高人交友,实是平生大幸。鄙人决不以一指加于智光大师之身。多承指教了!”当下和阿朱两人都抹去脸上扮装,以本来脸孔相见。

那姓杜老者道:“乔大爷,我们一向想见你,从河南卫辉跟到山东泰安单家庄,又跟到浙江,幸亏在这里赶上。待会你便要去止观寺,我们等不及了,只得莽撞上来相见。”乔峰忙道:“好说,好说。乔某不知五位高人在后,不然的话,早该回身迎上叩见。”心想他们一起从卫辉跟来,有备而至,瞧这五人举止,大是劲敌,只怕便要在这凉亭中恶斗一场,如何照顾阿朱,倒非易事。

掌柜的回身出去,不久带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矮胖和尚出去。那和尚向乔峰合什为礼,说道:“家师上智下光,命小僧朴者聘请乔大爷、阮女人赴敝寺随喜。”乔峰听他连阿朱姓阮竟也晓得,更加惊奇,问道:“不知师父何故得知鄙人姓氏?”

那姓迟老者道:“乔大爷,请你指教。”双掌别离画圈,同时推出。乔峰的降龙廿八掌是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所传,但乔峰生俱异禀,于武功上得天独厚,他这降龙廿八掌摧枯拉朽,无坚不破,较之汪帮主尤有赛过。乔峰见对方双掌齐推,本身如以单掌相抵,倘若拚成平局,本身仿佛稍占上风,不免有失恭敬,因而也双掌齐出。他摆布双掌中所使掌力,也仍都是外三内七,将大部分掌力留劲不发。

乔峰听他指明只对一掌,仿佛旨在以武功表白本身成分,当即说道:“五位是前辈高人,鄙人一望而知。五位言语,鄙人也不敢不信。五位要脱手指教,乔峰武功寒微,还请部下包涵!”那姓杜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威震天下的乔帮主武功寒微,世上另有何人是武功高强?请发招罢!”说着曲膝哈腰,右掌缓缓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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