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平天子下
夏,安汉公奏车服轨制,吏民摄生、送终、嫁娶、奴婢、田宅、东西之品,立官稷,及郡国、县邑、乡聚皆置学官。
诏:“妇女非身犯法,及男人年八十以上、七岁已下,家非坐不道、诏所名捕,它皆无得系;其当验者即验问。定著令!”
又征能治河者以百数,其大略异者,长水校尉平陵关并言:“河决率常于平原、东郡摆布,其地形下而土疏恶。闻禹治河时,本空此地,觉得水猥盛则放溢,少稍自索,虽时易处,犹不能离此。上古难识,近察秦、汉以来,河决曹、卫之域,其南北不过百八十里。可空此地,勿觉得官亭、民室罢了。”御史临淮韩牧觉得:“可略于《禹贡》九河处穿之,纵不能为九,但为4、五,宜无益。”大司空掾王横言:“河入勃海地,高于韩牧所欲穿处。往者天尝连雨,东北风,海水溢西南出,浸数百里,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禹之行河水,本随西山下东北去。《周谱》云:‘定王五年,河徙。’则今所行非禹之所穿也。又秦攻魏,决河灌其都,决处遂大,不成复补。宜却徙完平处更开空,使缘西山足,乘高地而东北入海,乃无水患。”司空掾沛国桓谭典其议,为甄丰言:“凡此数者,必有一是;宜详磨练,皆可豫见。计定然后发难,费不过数亿万,亦能够事诸浮食无财产民。空居与行役,同当衣食,衣食县官而为之作,乃两便,能够上继禹功,下除民疾。”时莽但崇空语,无实施者。
群臣奏言:“昔周公摄政七年,轨制乃定。今安汉公辅政四年,营作二旬,大功毕成,宜升首相位在诸侯王上。”诏曰:“可。”仍令议九锡之法。
是岁,尚书令颍川钟元为大理。颍川太守陵阳严诩本以孝行动官,谓掾、史为师友,有过辄闭阁自责,终不大言。郡中乱。王莽遣使征诩,官属数百报酬设祖道,诩据地哭。掾、史曰:“明府吉征,不宜若此。”诩曰:“吾哀颍川士,身岂有忧哉!我以荏弱征,必选刚猛代;代到,将有僵仆者,故相吊耳。”诩至,拜为美俗使者。徙陇西太守平陵何并为颍川太守。并到郡,捕钟元弟威及阳翟轻侠赵季、李款,皆杀之。郡中震栗。
元始四年甲子,公元四年春,正月,郊祀高祖以配天,宗祀孝文以配上帝。改殷绍嘉公曰宋公,周承休公曰郑公。
莽复奏言:“共王母、丁姬,前不臣妾,冢高与元帝山齐,怀帝太后、皇太太后玺绶以葬。请发共王母及丁姬冢,取其玺绶;徙共王母归定陶,葬共王冢次。”太后觉得既已之事,不须复发。莽固争之,太后诏因故棺改葬之。莽奏:“共王母及丁姬棺皆名梓宫,珠玉之衣,非藩妾服。请更以木棺代,去珠玉衣,葬丁姬媵妾之次。”奏可。公卿在位皆阿莽指,入钱帛,遣后辈及诸生、四夷凡十馀万人,筹划作具,助将作掘平共王母、丁姬故冢;二旬间,皆平。莽又周棘其处,觉得世戒云。又隳坏共皇庙,诸造议者泠褒、段犹等皆徙合浦。征师丹诣公车,赐爵关内侯,食故邑。数月,更封丹为义阳侯;月馀,薨。
莽自以北化匈奴,东致外洋,南怀黄支,唯西方未有加,乃遣中郎将平宪等多持金币诱塞外羌,使献地愿内属。宪等奏言:“羌豪良愿等种可万二千人,愿为内臣,献鲜水海、允谷、盐池、高山美草,皆予汉民;自居险阻处为藩蔽。问良愿降意,对曰:‘太皇太后圣明,安汉公至仁,天下承平,五谷成熟,或禾长丈馀,或一粟三米,或不种自生,或茧不蚕自成;甘露从天下,醴泉自地出;凤皇来仪,神爵降集。从四岁以来,羌人无所痛苦,故思乐内属。’宜以时处业,置属国领护。”事下莽,莽复奏:“今已有东海、南海、北海郡,请受良愿等所献地为西海郡。分天下为十二州,应古制。”奏可。冬,置西海郡。又增法五十条,犯者徙之西海。徙者以千万数,民始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