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众伴计顿时哗然,皆嚷柳少阳清楚便是上门惹事。若非顾忌他武功了得,只怕早已一拥而上,将柳少阳打出门去。
这旁人唤作张总管的男人踉踉跄跄爬起家来,愤怒道:“是个踢场的练家子!你们愣着做甚?还不脱手!”
柳少阳微微一笑,大步拾阶走入赌坊里进。那张姓男人径直到了东柜前,唤出柜台账房低语几句。那账房闻言微怔之下,未几时取出张银票。
众伴计见柳少阳倏而取出把罕见宝剑,大家瞧来尽都识得是件宝贝。那领头的男人乍见异刃觑得目炫神驰,双目圆睁咽了口吐沫,干笑道:“鄙人可真是有眼无珠,浑没瞧出道长身怀异宝。只是不知这把宝剑,道长要抵当多少银子?”
柳少阳见这伙打手如别的强中干,心头好笑口中却作端庄道:“兄弟这是说的甚么话!贫道来此天然是要打赌求财,赚座金山银山也未可知,又怎会肇事断了自个儿的财路!”
柳少阳见此人如此势利,心头鄙夷却也甚感犯难。他平素不喜金银之物,身离燕营之时所带财宝,尽都贿赂给了那南军海军的金都督。现在一时起意想在赌场赚些行旅之资,要说行赌本钱还真没有。微一沉吟间,想起了背上囊中那把赤虹宝剑,虽觉不当转念又想:“这宝剑是吕叔父的遗物,我拿它充作赌资太也不该。但眼下一时困顿难忖他法,还望他白叟家地府之下莫要见怪!”
贰心头计算已定,当下签下字据把宝剑压了,兑出万两银票揣在怀中。堂厅中心桌上此时早就摆好赌具,那张总管道了个“请”字,已先挑了一边坐下充作对家。
柳少阳见此人倒也利落,暗忖:“这些个赌坊的武师伴计,不过尽是饭桶鼠辈不敷为虑。我且一局将银子赚了便即罢手,这宝剑只算存放些时候。想这赌坊范围不小又处京师之地,胜负定了多数不会混赖!”
众伴计听他说要把万两白银只付一局,尽都怔得瞠目结舌。那张姓男人见柳少阳不似虚言,心中嘀咕道:“自古赌之一道多有诈术,岂有不明深浅便把财帛尽付一局的事理。我只当这道人深藏不露,莫非在赌场之上是个雏儿不成?抑或是得了失心疯病,乃至于便是技艺了得,却也要把家传的宝剑拱手送人!”当下恐怕柳少阳忏悔,紧忙往里一迎,含笑道:“那是最好,道爷这便内里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