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儿倒是不在乎,只端端方正地坐在桌边上托腮道:“大姐姐多来瞧瞧我,我也很高兴。特别是你还带了好吃的,外祖母都不准我多用的,多用就要罚着抄书。”
意姐儿吐舌道:“偶尔吃个一两杯消消夏的,我也不爱豪饮。”
她心道,还当老太太把她宠上了天,原也不过是这般模样,和她们的内室又无甚辨别。她内心倒是消去了两分对意姐儿的成见。
意姐儿也不好说些甚么,毕竟夫婿是自家求的,满不对劲也要等嫁了才晓得。好不好的,也只能看他有没有把她瞧到内心去,旁的又何为么数?
这厢茉姐儿倒是趁着秦正林和多氏拉着许至公子说话的档口,在屏风背面瞧了他一眼。许至公子是长年练武的人,瞧着便粗黑了些,因着小时候跟着许大将军和他的宠妾一道在西北边儿,说话也带着些西北口音。
夫婿粗黑了些,又有甚么?长得再好又不能当饭吃!她内心也不由对这个小表妹也靠近了些。
长公主瞧着两个云里雾里的儿媳妇也不想多说,只表示本身累了,叫她们都下去。一旁的贺姑姑瞧了也直想点头,这二太太过么都好,这件事儿上如何胡涂了!这起子事儿只要公主愿查,那里有不晓得的?
贺姑姑掀了帘子出去对长公主恭敬道:“您瞧着这些给添妆如何样?”
这日许家至公子亲身带着几样写了吉利话的礼品来了国公府,多氏瞧着一箱箱抬出去倒是不厚不薄的一份礼儿,她内心也松了一口气儿。就怕送的礼太厚了她们回礼的时候不免要出很多些,送得薄了在妯娌间也是没面子!这般瞧着许至公子越是瞧着越是喜好,除了人黑了点儿旁的都可略过不提!
意姐儿夹起一块桂花藕粉糕,咬到嘴里便软绵绵地化了,嘴里漫出丝丝清甜,又稠密地粘在嘴里粘得她说不出话儿来。
那妾室瞪大了眼,嘴里“呜呜”地喊了几声,留下两行泪来。
贺姑姑笑道:“大房那头大姐儿过了本年没几个月也要嫁人了,公主这不是正想着给些甚么添妆的!”
茉姐儿叹口气道:“他……他瞧着五大三粗的。同我想的又不一样了。”
茉姐儿被她说得心下一松,提着食盒坐下,叫红笺清算了一桌子吃食来。
茉姐儿冲着意姐儿点点头道:“我今儿个找你只是说会子话的,倒没甚么大事儿。”说着又有些难堪,毕竟她畴前和意姐儿的干系也没有多好。
意姐儿哦了一声,进了屋子便见长公主在那头翻着册子。她凑上前瞧着上头密密麻麻列举这一堆器件,想必是在给茉姐儿添妆的。
茉姐儿便叫红笺提着食盒带了一两个丫头找到意姐儿那头来了。
两人倒就着一碟子切片的蜜汁烧鸭和几块桂花藕粉糕,边说话边吃起来。
那妾室正在房里给贤哥儿缝衣裳,贤哥儿大了,活蹦乱跳地爱玩,前些日子和小厮爬树又把衣服给勾破了。这府里给的他们拿,没有的也不敢伸手讨要。但哥儿身上老是要有件面子衣裳,她想着又加快了手上的行动。正缝着衣裳,门便给扣开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扯着她高低看了几遍,她冒死挣扎,她们却把她按的死死的,又把她嘴巴扯开看牙口。正中一个点点头,其他几个便拿粗布塞着她的嘴绑了她走。
意姐儿端起小银杯里的木瓜酒,倒是奇道:“没想到大姐姐这般的人也似我一样儿爱藏些小酒吃吃!”
这头意姐儿正在她的小楼下翻绳戏,她叫上几个服侍她的丫环一个接一个轮着跳,一炷香时候没到便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