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顾一笑,柔情自生,似已听不到楼下评书内容。
李莫愁浅笑在脸,几分欣喜,欢乐道:“那是。我李莫愁的门徒,天然是人中龙凤。”又对劲而笑,“不过呢,我这辈子最对劲最高兴的,便是有了你们爷俩。”
湖边有渡,曰承平渡,是为乱世当中,大家心中求得一处承平之愿。渡口有楼,谓醉仙楼,自成看景江客们一醉承平,如梦成仙的歇脚处。在本不承平的世道下,这醉仙楼的买卖,倒是格外的红火。
“可惜这位女侠同她表妹一样,也是早早发过誓词,毕生不嫁。”平话先生又笑了笑,道:“各位江湖朋友,你们都没机遇了。”
“巾帼志?”二楼雅厢内临窗一座上,有其中年男人轻笑低喃了一声,“这倒是别致。不知是哪个功德者,为这天下女子正名?”
当年,也是在这醉仙楼上,江南七怪和丘处机铜缸赛酒、逞技比武。而现在,飞檐华栋还是,江湖新人迭出,唯独稳定的,便是店中直立着的一块大木牌,写着“太白遗风”四字。楼头匾额黑漆已有剥落,苏东坡所题的“醉仙楼”三个金字却仍擦得闪闪生光。
杨绝见母亲神采凝重,便自温馨不语。杨过体贴道:“怎得,你担忧官府胶葛?”又道:“凭我们武功,便是真被官府晓得,又能何如?”
这一年,已是大宋理宗天子开庆元年,是为蒙古大汗蒙哥接位后的第九年。
杨过不及一笑,包厢内另有一人却已经打岔道:“爹,娘,你们在说甚么,我如何听胡涂了呢?”
“说的不错,确切如此。”座下人群纷繁私语,颇似附和。
那平话先生笑了笑,又拨了三下丝弦,“巾帼第八,银弧陆家。这位女侠的名头但是大了,在我们嘉兴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本是当年陆家庄的大蜜斯,厥后家门遭难,幸被高人救走。师从何派知者甚少,只道她一套七十二路陆家刀法,便令江南武林无数妙手汗颜!只因她老是一袭白衣,一把银弧刀,故而江湖上的朋友送了她一个外号,叫做‘银弧仙子’。只可惜……”
“呵呵,也不是计算。只是感觉,若真有这份殊荣,怎好少了你。”那男人说得甚是和顺,那夫人却只淡淡一笑道:“我有你,便够啦。”
李莫愁悄悄点头,叹道:“是了。此番再来嘉兴,这事才是最首要的。”她转对杨绝,和顺道:“绝儿,我们江湖人本不须管这么多朝廷事。但是,你要记着,为国为民乃是大节地点,即便我们清闲江湖,都不成真正置身事外。”指了指楼下大堂,“你听听,三位姑姑现在大家奖饰,并不是武功绝世,而是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国为民之举。”
一家人欢乐而笑。
世人哄闹声中,楼上夫人悄悄念着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呵呵,过儿,你还不承认?”男人微浅笑着,却也是滑头道:“好啊,你讽刺我。莫愁,该不会你在妒忌吧。”
俄然,楼下一人大声大喝,倒是打断平话人评叙,朗声道:“这也是仙子,那也是仙子,这世上那里来这么多仙子!”
欢闹一阵,李莫愁道:“绝儿,现在你倒是猜猜,这平话先生讲得又是谁?”杨绝嘴角一勾,对劲道:“这还用猜,现在说的是洪姑姑。”见李莫愁浅笑点头,欢乐道:“娘,三位姑姑和我们,快十年没见了吧。”
半晌,杨绝道:“娘,我们去见三位姑姑吧。”李莫愁嘴角一勾,却道:“急甚么,你不累吗?”
一问才落,座下便有人喊道:“襄阳城黄蓉黄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