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贤明,不过,就算太后有如此企图,又能如何?父亲莫非还怕儿会扳连于父亲吗?成大事者岂能为俗事所误,父亲乃是盖世豪杰,欲谋大业当不拘末节,就算太后要儿的命,又如何?父亲岂会受一妇人的勒迫,更何况父亲又不止儿一个儿子。”

“那夫君为何这般痛苦?是因为心有不舍么?”妇人又问。

“太后娘娘,请听臣女把话说完!”这时,顾钰方才见礼接道,“据臣所知,朝廷在半月之前就已颁下旨意,诏令桓大司马回安康中枢台城参政,许以司空之位,录尚书事,是也?”

“顾大人,好久不见!”桓澈率先道。

妇人容色姝秀,婉丽天真,一身红色对襟的双绕三重深衣广袖长裾逶迤在地,一见顾悦下车,便笑吟吟的迎上去,先是塞给送顾悦出来的小寺人一袋银子,待那小寺人走后,才小声的问顾悦道:“如何样?太后懿旨可下,十一娘同意了吗?”

妇人越说越冲动,顾悦也越听越痛,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连声道:“我晓得,我都晓得,婧娘,她都没有要,她甚么都没有要,她要求天子下旨,让她生母回归吴兴沈氏。”

“去看她,我们为何要去看她?顾悦,我虞婧这辈子可不欠她的,我没有需求对她以及她的女儿低声下气,可如果她想毁我虞氏,我必也不会容忍,是不是这十几年的贤妇做惯了,连你也感觉我好欺负?”

“是!”庾太后很不耐的答复。

“夫君,这些年,我可向来没有苛待过她,她为何如此,她乃至在中正考核之上令我父亲颜面无存,名誉扫地,她这就是在抨击我们虞家,可我和你之间的婚事不是我虞家求来的,而是你顾家亲身派人去上门提亲了的!”

也便是这时,妇人与顾悦齐齐的昂首,就见仍旧是一身白衣的桓澈噙着一抹神鬼莫测的笑容正负手施施然的向着他们走来,或是向皇宫走去。

庾太后气得胸口狠恶起伏,好半响,才在天子的软声安抚下才停歇气愤静下心来。

妇人的神采也是一变,又道:“她竟分歧意?莫非她还想让沈氏居我之上?可她生母现在还是个疯子,让一个疯子做宗妇,岂不成笑吗?”

虞氏与顾悦惊诧不解,但坐在青帷小车当中的顾七娘倒是面色羞赧,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待她撩开车帘了望桓澈拜别的身影时,便只见那道白影已隐于宫墙当中。

庾太后的脸上顿时暴露狂喜之情,这实在是不测之喜,她不过是以顾十一娘摸索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名扬安康城,与沈氏黔郎一样以才辨机灵著称的桓氏庶子会真的入宫来!

顾悦似不想再反复一遍,极其艰巨的点了点头。

顾悦非常懊丧的摇了点头。

那下仆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公私有所不知,大司马心系家国,励精图志,为扬我晋军之威,每日卯时一刻便已晨起练习军队,现在许还在校场之上,大司马冶军甚严,练军期间是不答应任何人去打搅的,不然会以军法论处!”

来了?

顾钰很诚笃的答了声:“是!”

桓澈的这番话说得甚是慷慨安闲,这已是将存亡置之度外的安闲,经他这么一说,桓温心中更是大恸,忙握了桓澈的双手将他拉起来。

顾悦一见是桓澈,也赶紧整容,见礼道:“桓六郎君,好久不见!”

听到这里,妇人的神情一愕,旋即嘴角模糊勾起一抹笑,似不太信赖普通再问了一遍:“是么?她真这么说?”

小黄门嘴角一抽,好似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面色发白,心中暗忖道:所谓的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约莫就是这副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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