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毒酒换成了鸩药,看来这一世还是和宿世有些不一样之处,固然都是被赐死。只是不知宿世是否也是温媪替他送来那杯毒酒。

温媪低垂着头,似是无颜见我,俄然跪伏于地,朝我叩首施礼道:“都是老奴没用,有负娘娘所托!”

温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陛下看了娘娘您的信,甚么也没说,只是沉着脸坐在那儿,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老奴等了半晌,见陛下终究似是要开口同老奴说些甚么,哪知正在这时,有一名内侍又给陛下呈上了一份奏报,陛下一看,立即神采乌青,勃然大怒,将娘娘您那一方手书撕得粉碎……”

我怒道:“不准胡说!性命是多么贵重,我不准你们因为我而做出甚么傻事来。即便我真去了,可只要这世另有人念着我、想着我,我便仍活在这世上,只是以另一种体例,如果有朝一日,这世上再也无人会念着我,那我才是真的去了……”

也是时候,该我为他写一首诗了。

温媪抖动手揭开食盒,从中端出一个托盘来,上放着一盏极是小巧的碧玉碗。因为温媪实是手抖的短长,碗中褐色的药汁洒了很多到那托盘里,等摆到我面前时,已经只余一小半了。

曾经,我觉得这个匣子里所备下的东西或许不会有效到的一天,可想不到,我竟是没有白白筹办它们。

温媪摇了点头,艰巨地吐出几个字来,“不是毒酒,是……是一碗鸩药。”

倒是帝心难测的天子陛下,因思疑本身的老婆叛变了本身而痛下杀手,更能叫人佩服一些。

我展开一方素绢, 细心铺得平坦, 将玉笔在砚台里蘸了蘸, 想也不想, 便在那方素绢上一挥而就, 仿佛这一首诗早已在我心底等候多时,只等着我将它们写出来。

可不管这碗鸩药到底是谁送来的,我都已筹算喝下它,只不过在喝下它之前……

我欣喜地笑了笑,待她们替我打扮好后,只说我想再单独待上半晌,让她们先出去。

“那陛下……最后可曾说了甚么?”我缓缓问道。

我淡淡隧道:“那就请温媪将陛下所赐的鸩药呈给我吧。”

可惜我始终想不起宿世时是谁替卫恒送来那一杯毒酒给我,我只在梦里听到卫恒恨声对我道:“朕这就命人赐你药酒一杯,你欠朕的,只要拿命来偿!”

“陛下他……都说了些甚么?”

又或者――我脑中俄然冒出一个有些怪诞的设法――该不会是温媪从中作梗、假传圣旨,想要让我死。

“陛下当时看了那奏报后的神采真是可骇得吓人,老奴还从没见过陛下这般气愤到失态的模样,说句大不敬的话,的确像是失了神智普通,状若癫狂,嘴里不住的说娘娘是在骗他,任老奴如何替娘娘辩白,陛下都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边反复这一句话,老奴看陛下景象不对,便想辞职,哪知陛下却俄然把老奴叫住,竟然说……”

而后, 内室当中,他更是为我写了更多的诗作。每写一首出来, 便要同我抱怨一次, 感觉他都为我写了这很多的诗出来, 却不见我甚么时候也为他写上一首暗诉衷情的诗作来。

我端起那碗鸩药,缓缓送至唇边。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分袂。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这些东西皆是陛下所赐,我做不了主,但我这些年的私房就赠于你二人,你们一人一半,不管是仍待在宫里,还是出宫,也能多些倚仗。”

何况我幼时曾救过温媪的家人,她为了酬谢我还曾暗中示警,让我躲过卫华的毒枣,救过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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