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此于……”梁氏说到一半,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程老夫人声音平和的叮咛道:“别哭,我们本身不能先乱了,快去吧,那银子与其让人家抄走,还不如分给下人,好歹主仆一场,快去吧,天也快亮了。”梁氏哽咽着曲膝承诺出去了,
程老夫人看着李丹若手脚极快的拆开绵袄,将银票子一张张递给她,李丹若缓慢的絮进棉袄,絮一两张,就用针线从内里连缀一针缝住,两人沉默着却共同默契,一个递银票子,一个絮出来缝好,直缝了将近一个时候,流苏在内里禀报,大老爷来了,程老夫人沉声叮咛道:“请大老爷在配房喝杯茶等一等。”
脂红和豆绿仔细心细的将银子和身契一一分了,翻到最后,却没看到她们两人身契,两人茫然的对视了一眼,豆绿往屋里努了努嘴,和脂红咬着耳朵道:“奶奶必有别的安排。”
姜奉德嘴唇颤抖了几下,艰巨的起家长揖到底,承诺一声出去了,程老夫人转头看着梁氏叮咛道:“你去,叫上三哥儿和三哥儿媳妇,理一理府里另有多少现银,都拿出来分给家下诸人,如有身契,一并拿给他们,打发他们走吧,别跟着我们受了连累。”
程老夫人翻开炕头的立柜,从内里摸出只极不起眼的黄铜小钥匙,翻开黄花梨匣子,匣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厚厚一叠银票子,程老夫人将银票子全数取出来,点了八张出来道:“这几张留给流云她们,余下的,缝到你贴身小袄里去。”李丹若忙站起来,微微背过身,将贴身的薄绵袄脱下,拿过剪刀低头拆起棉袄来。
姜奉德欠了欠身子正要说话,程老夫人却先开了口:“若能如许,那但是最好不过,你从速去开祠堂,先从族谱上把五哥儿佳耦名字除了,快去,悄悄儿的别惊动听。”姜奉德游移了下,程老夫人哀痛的叹了口气道:“别做幸运之想了,如许围府不撤,不过是等天明抄检罢了,从速去吧。”
“脂红、豆绿,好好算着把银子分了。”李丹若低声叮咛了一句,本身掀起帘子,回身进了屋,朱衣拉了拉脂红低声道:“我没处所去,银子不消分给我,我去给奶奶泡茶。”说着,回身进屋给李丹若泡茶去了。
满院的花灯顾自随风摇摆出喜庆的红光,脂红等众丫头、婆子蜂涌迎出来,翠羽和红翎也挤在世人中间,焦心惶恐的看向李丹若。
李丹若眼角潮湿,看着几个丫寰暖和的笑道:“脂红都跟我说了,她说的对,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归去吧,若还想跟着我,今后,再来寻我就是。”
“脂红!”李丹若厉声呵止了脂红,转头看着神采惨白的翠羽和红翎道:“你们两人是奴婢身,如果让人抄检了去,就是发卖,就是留下,你们也不能和爷在一处,从速去讨身契吧。”翠羽泪水夺眶而出,扑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回身就跑,红翎怔了怔,忙跟在翠羽身后,也吃紧的跑了出去。
程老夫人渐渐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二老爷姜奉义低声道:“你四周看看,看看外头……还在不在,有没有哪一处没围严实,能出去的。”姜奉义看着母亲,承诺一声,垂着头哽咽了半晌,跪倒在地叩首道:“都是儿子不孝,母亲这个年纪,还受如许的……”
湖月接过银票子,转头看着绿萼道:“那我们出来和奶奶说一声,免得奶奶觉得我们弃她走了,如果那样,她必定得难过。”绿萼想笑眼泪却落下来,忙拭了眼泪,连连点着头。
脂红不情不肯的取了两张百两银票子递给两人嘀咕道:“平时个个离了爷不能活,出了事倒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