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乐之扬顺势缩脚,翻身向后,人在半空,刷刷刷连出三掌,掌力狂飙天落,别离击向大觉尊者的双肩、头顶。
朱高煦望着剑锋,面如土色,扭头一看,脱手的恰是江小流。他死里逃生,背脊排泄盗汗,冲江小流勉强一笑,问道:“兄台贵姓?”江小流随口答道:“免贵,姓江!”朱高煦笑道:“多谢江兄援手,朱某感激不尽。”
“官爷!”乐之扬笑道,“何必行此大礼,小民接受不起。”
吐蕃密宗,修炼“大美满心髓”的妙手,往生之前散去神通,体内灌输至阳之气,身子无火天然,直至烧为灰烬。
朱高炽一怔,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乐之扬笑道:“世子天然不是俗人,又何必在乎世俗之讥。”
扶桑道人占了上风,心头却很吃惊,方才看似平常之极的一撩,暗蕴“大至流神通”里的“漱石劲”,顾名思义,便是比武之时,所发暗劲有如流水,敌手的劲力则如水中顽石,内劲绕石而过,避实击虚,进犯敌手侧翼,这是扶桑道人平生绝学,招式看似平常,内劲埋没玄机,不知多少妙手为他招式利诱,栽在这一“漱石劲”上,身败人亡,至死不悟。
冷玄不堪骇异,自忖扶桑、大觉联手,本身也无胜算。二人兵败如山倒,当真大出料想,乐之扬武功如此,再加一个道衍,如果恋战不去,非得死在这儿不成。当即一声锐喝,右手一抖,啪,拂尘银丝寸断,冷玄一个跟斗向后翻出,嗖地钻入堆栈后院。
冷玄拆解数招,忽觉不妙,道衍伎俩精奇,开初貌似“太昊谷”的“拂云手”,数招以后,越变越奇,脱出“拂云手”的藩篱,快似飞电、捷如星芒,劲力奇妙无方,卸开“阴魔指”力,接连施以反击,一拂一扫之间,威胁冷玄数处关键。
大觉尊者仓猝抬起右掌,当胸一拦,啪,二人掌力相接,大觉尊者马步踏实,后退半步,面皮微微发红,身子摇摆一下,吐出一大口浊气。
武功招式有真假之分,卖关子、丢马脚屡试不爽,但是内力运转,却无花巧可言。锦衣卫劲力一动,何去何从,快慢真假,乐之扬一听便知,待他刀落之时,悄悄伸手一抓,拿住那锦衣卫的“关元穴”。这一穴位,既是这一招劲力运转的关键,也是至为衰弱的马脚,锦衣卫顿时半身瘫软,噗通,跪在乐之扬面前。
朱微乍见故交,又惊又喜,忽又想起在逃之身、赶上二人也不知是福是祸,一时欲言又止,望着乐之扬盼他得救。乐之扬本也偶然坦白,说道:“公主中毒,我带她出宫解毒,现在又逢削藩,她担忧宁王安危,故此北上,巧遇诸位,也是缘分。”
想着口中笑道:“道衍,咱俩玩玩儿。”取出拂尘,飒地抖开,千丝万缕纵横浪费,化为一张银丝大网。
锦衣卫心中大怒,噌地拔出长刀,一个虎跳,来到乐之扬面前。他长年办案,眼力不凡,一眼看出这群人中乐之扬便是领袖,擒贼擒王,先拿他开刀。
想到这儿,大觉尊者忘了反击,极力向后一跳,凝神压抑真气。乐之扬安闲回肘,使出“暮鼓拳”,嗖嗖嗖,拳走流星,每一拳都落在扶桑道人新旧劲力持续之处,“飞鸥逐浪手”以轻盈超脱见长,赶上乐之扬的拳法,却觉到处受制,劲力滞涩不堪,每要发力,拳头已到关键,无法回击格挡,再也有力进击。
乐之扬见她无恙,松一口气,笑道:“没甚么?堆栈遭了贼,我怕扰了你,故来看看。”
“且慢!”冷玄摆手说道,“我有公事在身,你我的账他日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