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凄凉身世(四)[第1页/共6页]

“好,你年纪大了,自有主意,改不改名也由得你去。”水怜影有些伤感,沉默一时,“但有一件事,我得跟你申明。”

“为朝廷所杀!”乐之扬话一出口,便觉别扭,如此答复,难道自认水沉佳耦就是父母。

“这是‘周流土劲’的窜改,我去有还无,得天之助,刚巧悟出。”水怜影摊开纤手,掌心一颗米粒大小的圆珠,晶莹剔透,乐之扬似曾了解,只听水怜影说道,“这叫‘孽因子’,本是金玉果的籽实,我用‘周流土劲’孕育长成,以内力催发,能变藤蔓伤人,无刺者叫‘长生藤’,有刺者为‘恶鬼刺’,刺上有毒,一旦扎中,伤口难以愈合。”

过了半晌,并无动静。水怜影睁眼望去,乐之扬两眼喷火,左手停在半空、并未落下。

“这仇恨我忍了二十年,怨毒堆积在心,那藤上的尖刺,就是我心中的恶鬼,若不宣泄出来,我迟早都会郁愤而死。”水怜影咬牙切齿,眼中透出凌厉杀气,“以是,我一见乐韶凤和郭尔汝,就忍不住要用最短长手腕对于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如此,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过了半晌,水怜影杀气褪去,答复温婉神情,柔声说道:“对了,你未生之时,先父给你起了一个名字叫水霖,你若认祖归宗,便应改名换姓。”

“你敢!”乐之扬冲口而出,“你动她一根汗毛,我一掌毙了你。”

“有爪有牙……”乐之扬望着飞灰,恍然大悟,“本来不是蝙蝠!”

乐之扬满心猜疑:水怜影武功了得,为何一向假装不会?当日河咸海淡之会,岂不是用心戏弄本身?想到这儿,深为不快,冷冷说道:“这玉珏是水沉前辈的遗物,现在物归原主。”说完回身就走,冷不防水怜影一把将他拽住,说道:“这玉珏你从哪儿得来的?求你照实相告……”声音凄楚不堪,大有要求之意。

水怜影见他于狂怒当中禁止自我,心中惊奇,也不觉微微点头,说道:“乐韶凤、郭尔汝,都是九科中的乐科门人,他二人保命惜身,出售同门,包含我爹在内,乐科二十五人,全都做了朱元璋的刀下亡魂。不止如此,家中男丁流配戍边,女子充入秦淮,为娼为妓,任人狎辱奸骗……”说到这儿,牵动衷肠,眼泪无声流下。

“好啊!我们走着瞧!”水怜影冷冷一笑,瞥了瞥朱微房门,衣袖一拂,转成分开。

次日再见,水怜影若无其事,还是温婉淡定,有说有笑,仿佛昨晚认亲之事从没产生。乐之扬一面虚与委蛇,一面又恨又恼,暗服她做戏的本领了得。江小流宿醉一场,无精打采,梁思禽还是一副冷寂模样,唯有朱微神思不属,始终呆在房里,时而托腮,时而扶额,仿佛想着甚么苦衷。乐之扬见她如此,更加心虚,几次摸索,也无成果。

乐之扬忙将水怜影让入房里。水怜影放下古琴,朱微接详确看,琴为灵机式,上有“流韶闻音”。她拨了两下,琴声顿挫,幽沉动心,不觉叹一口气,说道:“可惜,我那张‘飞瀑连珠’落在宫里了,只是……姐姐把琴借给我,你又弹甚么呢?”

“我不过胡乱弹些,平白屈辱了这张好琴。”水怜影看向乐之扬,“上一次操琴,可被他有情无情,好一阵嘲笑。”

“你寄父的琴?”水怜影微微一震,冲口而出,“九霄环珮?”

水怜影微微苦笑,神采苦楚:“当年先父被杀,先母与我沦为官娼,打入秦淮河的倡寮。先母身怀六甲,又饱吃惊吓,到倡寮的当晚,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按朱元璋的旨意,犯人家眷,男人发配戍边,可我那弟弟不过是个婴儿,无知无觉,命如悬丝,如何能够放逐千里?督察的锦衣卫嫌费事,筹算将他闷死了事,当时监狱大兴,风声鹤唳,可说大家自危。我便对锦衣卫说,圣旨明言放逐,你们妄自将他杀了,就是违旨抗令,动静泄漏出去,朱元璋必然放不过你们。他们一听,踌躇起来,便将婴儿留下,筹算次日再做定夺。我趁着入夜,用小木盆将婴儿放好,又将先母偷藏的玉珏放在他身上,玉珏上留有印记,以便今后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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