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聚精会神与黄钟公比武的令狐冲打了个寒噤,手上行动竟慢了一拍,几乎被对方手中的瑶琴伤到,幸而任盈盈出声提示,他及时反应了过来,这才堪堪避过,自此却不敢再忽视粗心,一心一意地投入战局当中,不知不觉间便将独孤九剑使了出来,一时剑意大盛,匹练般的白光倾泻而出。
中年男人被粗大的铁链紧紧缚住,身着破衣烂衫,满头乱发纠结,坐在丈许见方的囚室当中,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让人瞧不清他的面庞,却恰是三年前被东方不败击败的任我行。
欲把西湖比西子,盛饰淡抹总适宜。
“此人是梅庄四友中的老迈,爱好操琴,善于剑法,并且博学广识,江湖人称其为黄钟公。”东方不败悄悄巧巧地踩在一株翠竹梢头,身姿跟着秋风微微摆动,神态闲适,如履高山,远远往院内世人看了一眼,小声对白苏解释道。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渐渐说出那番震惊无数读者的感慨,最后乃至幽幽道:“……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天子老子,我也不做。”(注1)
当下丹丘生掌灯,秃笔翁带路,一行四人下到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
令狐冲听他语气奇特,不知如何的便生出多少歹意,笑道:“你若和任大蜜斯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轻易!”(注2)
令狐冲不知此中究竟,但见他们神采悲苦,心中模糊觉出几分不对,看望地看向一身男装的任盈盈,对方迎着他的目光安然一笑道:“大哥莫要忧愁,等会去到地牢,天然本相明白啦。”
见令狐冲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满座皆惊,就连心高气傲的东方不败都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沉吟道:“不愧是风清扬的传人,却也有些过人之处。”
“盈盈!”任我行惊呼出声,发了疯似的不竭出掌隔空拍打那团红云,东方不败却慢下行动,闲庭信步似地变更身形,一边问道:“任大蜜斯,这几年我待你如何?”
任盈盈狼狈地仰着头,咬唇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是个好人?哈哈,如果这话换小我来讲,令狐冲只怕会当场笑掉大牙,但是此时现在他却只感觉既惊又喜,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苏道:“小师弟?真的是你,你如何会呈现在这里,还与这魔教妖人一处?”
令狐冲心道你们以多欺少,我怎能再上前?待要不去,任盈盈却又催促得紧,最后咬了咬牙,纵身插手战局,口中朗声道:“东方教主,令狐冲本不欲与你难堪,但你掳走我小师弟,囚于黑木崖三年多,实非君子所为,令狐冲本日拼了这条命,也要向你讨还旧债!”
任我行久困于此,长年无人相伴,此时好不轻易盼来一个生面孔,与向问天和女儿任盈盈叙过旧后,竟也不顾他昔日教主之尊,放下身材和令狐冲较量剑术,谈兴正浓之时,却俄然鼻尖一耸,立即变了神采,破口痛骂道:“东方小贼,你也来了么?!”
两人模糊看到另一穿戴褐色长袍的老者闻言面露忧色,踌躇半晌后忍痛道道:“风少侠一番美意,老朽深实感激。但是老朽可不能白占这个便宜,我们便来比划几招,手底下见真章如何?”
比及世人身影消逝不见,东方不败才施施然走入室内,留在内里扼守的秃笔翁和丹青生大惊失容,齐齐施礼道:“教主?您如何来了?……部属拜见教主。”
那边厢战况更加狠恶,两人斗得不成开交,过了盏茶工夫,令狐冲才以一招之差险险取胜,他倒也未暴露任何志对劲满的傲岸神态来,收起碧玉萧站在一旁,规端方矩地躬身说道:“前辈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