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自斟自饮,喝了杯酒,问仆人道:“你干么宴客,家里死了人吗?死了几个?”仆人结结巴巴的道:“小老儿暮年添了个孩儿,本日是弥月汤饼之会,轰动了几位亲朋高邻。”黄蓉笑道:“那很妙啊,把小孩抱出来瞧瞧。”

郭靖记起那夜行人曾说“老顽童上了彭大哥的当”,又见周伯通坐着好像一具僵尸,只怕他已遭难,心下惶急,纵身欲上。黄蓉拉住他手臂,低声道:“瞧清楚了再说。”二人缩身在山石以后,看那洞外几人时,本来都是旧了解:参仙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千手人屠彭连虎,少了一条手臂、额头却多了三个肉瘤的三头蛟侯通海,另有两人就是刚才所见的夜行人,火光照在他们脸上,认得是梁子翁的弟子,郭靖初学降龙十八掌时曾和他们交过手。

黄蓉哈哈大笑,自与郭靖喝酒谈笑,旁若无人,让世人眼睁睁的站在一旁瞧着,直吃到初更已过,郭靖劝了几次,这才纵情而归。

梁子翁仓猝转头,只见黄蓉手持竹棒笑吟吟的站着,惊怒交集,左手发掌击她肩头,右手迳夺竹棒。黄蓉闪身避开他左手一掌,却不挪动竹棒,让他握住了棒端。梁子翁大喜,伸手回夺,心想这小女人若不罢休,定然连人带棒拖将过来。一夺之下,竹棒公然顺势而至,岂知棒端忽地颤栗,滑出了他手掌。这时棒端已进入他守御的圈子,他双手反在棒端以外,仓猝回击抓棒,那边还来得及,面前青影明灭,啪的一声,夹头夹脑给竹棒当头重重猛击了一下。总算他武功不弱,危急中翻身倒地,滚蛋丈余,跃起家来,怔怔望着这个明眸皓齿的小女人,头顶疼痛,心中胡涂,脸上难堪。

郭靖握着她的手,又怜又爱,说道:“蓉儿,我生来内心胡涂,一向不明白你对我这番情意,我……我……我不能分开你……”说到这里,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黄蓉道:“来,敬你一碗!”取一只大碗来斟了酒,放在仆人面前。那仆人道:“长辈量浅,阿姨恕罪则个。”他听黄蓉对他儿子自称“外婆”,料来她喜自居长辈,便将“女人”叫成了“阿姨”。黄蓉秀眉上扬,伸手一把扯住他胡子喝道:“明天我们办丧事还是办丧事?你喝不喝?”仆人无法,只得端起碗来,骨都骨都的喝了下去。

周伯通左边有个山洞,洞口甚小,只容一人哈腰而入。那堆人中有人向着洞口呼喊叫骂,却不敢走近,似怕洞中有甚么东西出来伤人。

郭靖心想不错,正要放开他,俄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把我周大哥如何了?”彭连虎道:“老顽童跟那和尚赌赛谁先转动谁输,关我甚事?”

彭连虎借势纵跃,落在地下,见沙通天与梁子翁早已远远逃脱,暗骂他们不敷朋友,向郭靖抱拳道:“七日以后,烟雨楼头再决胜负。”回身发挥轻功,奔驰而去。一起之上大惑不解:“每见一次这小子,他武功便增加几分,那是甚么古怪?到底是服了灵丹灵药,还是得了神仙传授?”

黄蓉心想这几人现下已不是郭靖和本身的敌手,四下环望,不见再有旁人,低声道:“以老顽童的工夫,这几个家伙怎能何如得了他?瞧这情势,西毒欧阳锋必然窥测在旁。”正想设法查探,只听彭连虎喝道:“狗贼,再不出来,老子用烟来薰了。”洞中一人沉着声音道:“有甚么臭本领,都抖出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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