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斗然站起,厉声道:“谁想要我的屠龙刀,千万不能。”俞岱岩道:“你性命也没有了,空有宝刀何用?”那老者颤声道:“我宁肯不要性命,屠龙刀老是我的。”说着将刀紧紧抱着,脸颊贴着刀锋,当真说不出的珍惜,一面却将那粒“天心解毒丹”吞入了肚中。

俞岱岩听那白袍客辱及恩师,肝火暗生,但武当派弟子平素讲究修心养性,转念一想:“他成心挑衅,不知存着甚么心?此野生夫奇特,不必为了几句无礼的言语为本门多树劲敌。”微微一笑,说道:“天下武学门派无穷,武当派所学原只沧海一粟。如尊驾这等工夫,似少林而非少林,只怕本师多数不识。”这句话虽说得客气,骨子中含义,倒是说武当派实不屑晓得你这些傍门左道的武功。

没行得几步,忽听那老者放声大哭,俞岱岩转过甚来,问道:“你哭甚么?”那老者哭道:“我千辛万苦的获得了屠龙宝刀,转眼间性命不保,要这宝刀何用?”俞岱岩“嗯”了一声,道:“你只好以此刀去换海沙派的独门解药,别的再无别法。”那老者哭道:“但是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啊!”可怖的神态当中带着三分风趣。

俞岱岩将信将疑,道:“你将刀给我瞧瞧,到底有甚么奇异?”那老者紧紧抱住大刀,嘲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想骗我的宝刀。”他中毒以后,本已神疲力弱,全仗服了俞岱岩的一粒解毒丹药,这才奋发了起来,这时一用力,却又嗟叹不止。

俞岱岩将那老者放在神像前的木拜垫上,他怀中火摺已为海水打湿,便在神台上摸索,找到火绒火石,扑灭了半截蜡烛,看那老者时,见他满面青紫,中毒已深,从怀中取出一粒“天心解毒丹”,说道:“你服了这粒解毒丹药。”

他二人言语针锋相对。那南首老者赤手握着烧得炽热的大刀,皮肉焦烂,几已烧到骨骼,他咬牙忍痛,强自握刀不放。东首西首两个老者躬身蓄势,均想伺隙夺刀。俄然间呼的一声响,那南首老者挥动大刀,向外急闯。他大刀在身前挥动,不是对准那个而砍,但俞岱岩正站在他身前,首当其冲。他没推测本身救了这老者性命,此人竟会俄然反噬,仓猝跃起,避过刀锋。

三名老者中西首一人探身而前,左手倏出,往白袍客脸上抓去。白袍客侧首避过,抢上一步。东首那老者见他逼近身来,提起炉子旁的大铁锤,呼的一声,向他头顶猛击而下。白袍客身子微侧,铁锤着地,砰的一声响,火星四溅,本来地下铺的不是平常青砖,倒是坚固非常的花冈石。西首老者手离风箱,自旁夹攻,双手如同鸡爪,高低飞舞,守势凌厉。

俞岱岩听他叫出了本身这路轻功的项目,微微一惊,又暗感对劲:“我武当派工夫名扬天下,声望远播。”说道:“不敢就教尊驾贵姓大名?鄙人这点儿微末工夫,何足道哉!”那白袍客道:“很好,武当派的轻功公然有两下子。”口气甚为傲慢。

俞岱岩想笑,却笑不出来,隔了一会,说道:“武学之士,全凭本身工夫克敌制胜,仗义行道,显名声于天下后代。宝刀宝剑乃身外之物,得不敷喜,失不敷悲,老丈何必为此烦恼?”

俞岱岩见白袍客的武功确是少林一派,但脱手阴狠暴虐,与少林派刚猛正大的王谢伎俩殊不不异。斗了数合,那使铁锤的老者大声喝道:“中间是谁?便要此宝刀,也得留个万儿。”白袍客嘲笑三声,只不答话。猛地里一个回身,两手抓出,喀喀两响,西首老者双腕齐折,东首老者铁锤脱手。大铁锤向上疾飞,穿破屋顶,直堕出院子中,响声猛恶之极。这老者俯身提起一柄火钳,便向炉中去夹那大刀。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