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夜,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路,董晓悦已经累得快趴下了,不过她还是强打着精力脱了沾血的外套,从榻边的木架子上取了铜盆,去天井的水缸里舀了盆净水,草草冲刷了脸和手脚,换上洁净的衣裳。

“......”董晓悦内心发虚,多说怕露馅,只得嗯嗯啊啊地含糊畴昔。

“怎的不会,”小女人掩嘴一笑,“我出师二十年,有小我不管我变成甚么样都能把我认出来。”

构造里公然卧虎藏龙,这妹子如果晚生几千年还混甚么刺客构造,当美妆博主必定接告白接到手软。

提灯的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独眼老夫, 着一身灰不灰褐不褐的粗布短衣,拿一只眼睛高低打量了她一番:“陈四娘?”约莫因为只剩下一只眼睛,那眼神有类别样的锋利。

“出去罢。”老夫把董晓悦让进门里,朝外扫了一眼, 肯定没人跟着她,这才轻手重脚地掩起门扉。

“娘子请说,老朽知无不言。”老夫答道。

那药公然有题目!董晓悦后背盗汗直冒,浑身高低有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幸亏她多长了个心眼,没有拿到药便服下,不然面前这条死鱼就是她的了局。

老夫并未显出惊奇,约莫江湖人士常常提些千奇百怪的要求,比拟之下半夜想吃鱼也不是那么矗立独行。

“来给公子府上送鱼,”董晓悦浑厚地咧嘴一笑,恐怕他不信似的,利索地解开袋子上的麻绳,提溜出一串用柳条串起的草鱼,“看看这鱼儿多肥美!”

老夫走在前面, 带着董晓悦七拐八弯地绕过几处房舍,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门口, 翻开门锁, 把董晓悦领进卧房, 点上案头的油灯,转头道:“娘子请在此安息, 桌上有粟米饼, 榻边是干净的衣裳, 天井水缸里有净水, 娘子可随便取用, 如果没有别的叮咛, 老朽便先辞职了。”

仆人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我如何从没见过你?”

“甚么都瞒不过枕边人,”这雌雄莫辨的神人叹了口气,“真是化成灰也认得。”

因此他们对出城的人查问得细,对入城的人倒是草草验一下身份证明就放行了。

不知为甚么,董晓悦一听这话面前便闪现出一张索债脸,不由打了个颤抖。

“非也,“小女人摆摆手,俄然换了其中年男人的嗓音,“不瞒您说,此人恰是山荆。”

董晓悦翻身起床,翻开门一看,却不是昨夜号召她的老夫,而是个十四五岁的娇俏女人,不由一怔。

“……”你到底有几张脸!

又禁不住有点猎奇:“你如许神乎其技,也会被人认出来吗?”

一身大妈气味的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好了,不逗娘子顽了,如果误了娘子的闲事几颗头都不敷夫子砍的。车已经备好,娘子早些出发罢。”

董晓悦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这儿有没有养鱼?”

她把剩下的□□包好放归去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合衣上床躺着,养精蓄锐等候天明。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传舍里的客人都在熟睡,连马厩和鸡棚都静悄悄的。

所谓的车并非威风的马车,而是辆独轮平板手推车,上面对着几个麻布袋子,还滴滴答答地往外淌着腥水——这也是那变装大佬出的主张,叫她扮作送鱼的民妇,既能粉饰本来的气味,免得叫了解认出来,又能让旁人嫌弃,避之唯恐不及。

半晌有个三十来岁仆人打扮的男人来开门,瞪着眼睛看她一眼,从速捂住鼻子,态度非常不友爱:“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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