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午,太傅义恭进位太宰,领司徒。

三月,庚申,魏主畋于松山;己巳,还平城。

上闺门无礼,不择亲疏、尊卑,流闻官方,无所不至。诞宽而有礼,又诛太子劭、丞相义宣皆有大功,民气窃向之。诞多聚才力之士,蓄精甲利兵,上由是畏而忌之,不欲诞居中,使出镇京口;犹嫌其逼,更徙之广陵。以延孙腹心之臣,故使镇京口以防之。

雍州所统多侨郡县,刺史王玄谟上言:“侨郡县无有境土,新旧庞杂,租课不时,请皆土断。”秋,七月,辛未,诏并雍州三郡十六县为一郡。郡县流民不肯属籍,讹言玄谟欲反。时柳元景宗强,群从多为雍部二千石,乘声皆欲讨玄谟。玄谟令表里晏然以解众惑,驰使启上,具陈本末。上知其虚,遣主书吴喜安抚之,且报曰:“七十老公,反欲何求!君臣之际,足以相保,聊复为笑,伸卿眉头耳。”玄谟性严,何尝妄笑,故上以此戏之。

玄月,壬戌,以丹阳尹刘遵考为尚书右仆射。

大明二年戊戌,公元四五八年春,正月,丙午朔,魏设酒禁,酿、酤、饮者皆斩之;休咎之会,听弛禁,有程日。魏主以士民多因酒致斗及议国政,故禁之。增置表里候官,伺察诸曹及州、镇,或微服混乱于府寺间,以求百官不对,有司穷治,讯掠夺服;百官赃满二丈者皆斩。又增律七十九章。

甲辰,徙司空、南徐州刺史竟陵王诞为南兖州刺史,以太子詹事刘延孙为南徐州刺史。初,高祖遗诏,以京口要地,去建康密迩,自非宗室远亲,不得居之。延孙之先虽与高祖同源,而高祖属彭城,延孙属莒县,向来不序昭穆。上既命延孙镇京口,仍诏与延孙合族,使诸王皆序长幼。

魏主立其弟新成为阳平王。

金紫光禄大夫颜延之卒。延之子竣贵重,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布衣茅舍,萧然仍旧。常乘赢牛笨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常语竣曰:“吾平生不憙见要人,今不幸见汝!”竣起宅,延之谓曰:“善为之,无令先人笑汝拙也。”延之尝早诣竣,见来宾盈门,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粪土当中,升云霞之上。遽高傲如此,其能久乎!”竣丁父忧,裁逾月,起为右将军,丹阳尹仍旧。竣固辞,表十上;上不准,遣中书舍人戴明宝抱竣登车,载之郡舍,赐以布衣一袭,絮以彩纶,遣主衣就衣诸体。

八月,己亥,魏主还平城。

癸酉,鄱阳哀王停业卒。

闰月,戊午,以尚书左仆射刘遵考为丹阳尹。

乙卯,魏如广宁温泉宫,遂巡平州;庚午,至黄山宫;仲春,丙子,登碣石山,观沧海;戊寅,南如信都,畋于广川。

元嘉中,官铸四铢钱,轮郭、形制与五铢同,用费有利,故民不盗铸。及上即位,又铸孝建四铢,情势薄小,轮郭不成。因而盗铸者众,杂以铅、锡;翦凿古钱,钱转薄小。守宰不能禁,坐死、免者接踵。盗铸益甚,物价踊贵,朝廷患之。去岁春,诏钱薄小无轮郭者悉不得行,官方清净。是岁,始兴郡公沈庆之建议,觉得:“宜听民铸钱,郡县置钱署,乐铸之家皆居署内,平其准式,去其杂伪。去春所禁新品,一时施用,今铸悉依此格。万税三千,严检盗铸。”丹阳尹颜竣驳之,觉得:“五铢轻重,定于汉世,魏、晋以降,莫之能改;诚以物货既均,改之伪生故也。今云去春所禁一时施用;若大小总行而不从公铸,利己既深,情伪无极,私铸、翦凿尽不成禁,财华未赡,大钱已竭,数岁之间,悉为灰尘矣。今新禁初行,品式未一,斯须自止,不敷以垂圣虑;唯府藏空乏,实为重忧。今纵行细钱,官无益赋之理;百姓虽赡,无解官乏。唯简费去华,专在俭仆,求赡之道,莫此为贵耳。”议者又觉得“铜转可贵,欲铸二铢钱。”竣曰:“议者觉得官藏空虚,宜变动铸;天下铜少,宜减钱式以救交弊,赈国舒民。愚觉得不然。今铸二铢,恣行新细,于官无解于乏,而官方巧诈大兴,天下之货将糜碎至尽;空严立禁,而利深难绝,不一二年,其弊不成复救。民惩大钱之改,兼畏克日新禁,贩子之间,必生骚动。远利未闻,切患猥及,富商得志,穷户困顿,此皆其不成者也。”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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