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怒火中草疏陈五事 浅唱里夏月冷三更[第1页/共11页]

高拱问高福:“这位玉娘是那里来的?”

高福一愣,小声问道:“送到哪儿?”

“正因为士人都懂这个端方,以是我才担忧,不要让人看出蹊跷来。”

玉娘点点头,敛眉略一深思,便轻挥玉指拨动琵琶,跟着柔曼如捻珠般的弦声,玉娘唱道:

高拱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先已传了出去。正坐在紫檀椅上百无聊赖的户部尚书张守直,这时站起来拱了拱手面有愠色地说道:“元辅,我冒昧拜访,实乃事出有因,你的管家说你很累,不想传达。我对他说,我就是在这里比及天亮,也要见到元辅。”

“养正兄,你是不是想做第二个马森?博得那些清流派的一片喝采?”

高福仓猝辩论:“老爷可不要错怪小人了,这件事是夫人的主张!”

张守直现在又重提这件旧事,弄得高拱内心很不是滋味。他接过酒保端上的茶呷了一口,睨了张守直一眼,慢悠悠问道:

高拱醒过神来,连声喝采。望着明眸皓齿的玉娘,不由又蹙了蹙眉头,说道:“你方才唱的是宋朝秦少游的《满庭芳》,词是好词,只是过于伤感。看看,曲子唱完了,你的眼中犹自泪花闪闪。”

“只要这件事一成实际,都城各大衙门里头,都会如许以为。现在皇上只要十岁冲龄,本年春上才开讲筵,哪懂甚么治国韬略,真合法家的,是皇上的生母李贵妃。鄙人早就传闻,这位李贵妃,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书童也为本身的莽撞感到不美意义,避过一旁,向高福表示歉意。高福一把扯住书童往门外拉。书童拗不住,只得扭过脑袋望着高拱。

“好多啦,大凡堂会上风行的曲子,奴家都会唱。”

“你从哪儿接来的,就送回到哪儿!”

“恰是,”玉娘黑如点漆的眸子忽闪了几下,不安地问,“老爷,这有甚么不对的吗?”

这一段写下来,高拱的思路才通透。他决定就衙门听政,设案览章,事必面奏,按章办事,章奏不成留中,这五件要紧事一一阐发观点。因为想到新皇上是个十岁的孩子,他一反畴昔奏疏那种咬文嚼字的体裁,而改用夷易的口语。写到按章办事这一节时,他又想到今天下午的那道绕过内阁的“中旨”,不由再次肝火攻心,因而奋笔疾书:

你就是刘瑾、江彬,也要柳叶儿刮,

李花南岳谢去

这一问,倒把玉娘唬住了,她赶紧答道:“老爷言重了,奴家自到都城,日日夜夜都想着老爷,哪有甚么坦白的事。奴家拣了这首词儿来唱,原是想讨老爷的欢心。”

高福欢天喜地下去。高拱回到书房不过半晌,便见高福提了食盒子出去,背面还跟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

“养正兄能看到这一点,也不枉是我的知友,”高拱蹙起眉棱骨,叹一口气说,“你已看得清楚,我高拱向你讨要二十万两银子给李贵妃,并不存半点私心!至于你刚才说到,新皇上还是个娃娃,没有后宫家属,这是究竟。但却忽视了一点,当今皇上是个孝子,先帝的嫔妃个个都在,为她们定做头面金饰,是先帝生前的未了之愿。当今皇上定做头面金饰犒赏后宫,也是即位仪注题中应有之义。”

高拱这股子勇于任事的气势,倒是令高仪佩服,但他也感到高拱的褊狭,如此行事必定要吃大亏,故委宛地说:“元辅,你和张居正也曾经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啊!”

“哦!”

“我也晓得局势严峻,”张守直讷讷说道,“方才说了一大堆难处,并不是我张守直敷衍元辅,不肯办这件事,而是为了让元辅把事体想得更加精密安妥,不致让奸佞之人鸡蛋里头寻骨头,找出甚么岔子来。我明天就开出二十万两银票来,潮白河工程款再拖一些时候。朱衡那边,还望元辅晓以短长,不要让他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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