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金学曾刚一念完，陈大毛就镇静地叫了起来，俄然又觉不当，仓猝掩了嘴，粉饰道，“税关的老爷们固然凶一点，却也没有这么短长。”
陈大毛与李狗儿面面相觑，一时都惊呆了，只听得金学曾持续言道：
宋师爷屁颠颠地走了，很快就回转来，把一只描金护书在案台上翻开，从中取出一张六尺宣的条幅，摊开来看，上面写了一副春联：
金学曾听懂这句话的含义，回道：“首辅是孝子，这个不容置疑，但首辅更是良臣。”
一群好人。
“帮甚么忙？”
“李狗儿，你恨不恨段升？”
“首辅会不会因老太爷被伤而难堪税关，现在尚难预感。但有一点能够必定，赵谦是要借此机遇兴风作浪的。”
金学曾喊了一声，走到门口的李狗儿又回回身来，严峻地问：“又不让走了？”
张启藻佩服金学曾沉得住气，任何时候都表示悲观。但贰心底仍为税关目前的窘境担忧，叹一口气说道：
陈大毛说：“大人看过便知。”说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大堂。这本是坏端方的事，若在平常，赵谦早拍了惊堂木，但本日他却耐着性子，想看看这两个歪辣骨究竟要干甚么。不一会儿，便见陈大毛领着四小我吭哧吭哧抬了一方大石碑出去，这石碑约莫五尺高，厚约六寸，汉白玉质地。四小我抬进大堂后，卸了绳索，两小我将其扶着立起，因隔得太远，赵谦看不清碑上字样，遂忘了开堂的严肃，竟自踱下阶，走到石碑前旁观，只见碑的正面大书三个楷字：
“我也是。”
“是，我是朝廷任命的堂堂正正四品官员。”
“如何，看着不像？没穿官服是不是？夜里又不坐堂，穿官服干吗？我不安闲，你们更不安闲。”金学曾说着，指着陈大毛又道，“如果我猜得不差，你就是那只绿头苍蝇了。”
金学曾这一席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坐的人无不打动。李狗儿把已拿到手上的银子放回到茶几上，说道：
金学曾嘻嘻一笑，说道：“赵知府既然打起了收场锣鼓，这场戏不唱是不可了。可济兄，烦你到府牢走一遭，把李狗儿和陈大毛两人提出来。”
“荆州城里哪一家最富？”
陈大毛把一双血肉恍惚的手伸到金学曾面前。金学曾看过，从速命堂役去寻金疮药，然后感慨道：
金学曾接着逼问：“是抓对了还是错了？”
税关税关，
“拆毁？”
“那你咋也说官府好话？”
眼看两人就要出门，金学曾亲手拿起银子交给他们，并对陈大毛说：
落款是：松江徐阶题。
“小人恰是。”陈大毛觍着脸笑。
“如何不让走？只是本官不美意义让你们这么空动手走。”
“慢！”
“办成了，那幅字已存在咱的值房里。”
陈大毛他们抬出去的这一方《戒石铭》碑，便是洪武十五年的旧物。这座碑本安设在当时的荆州府衙门内。嘉靖年间，当时的知府嫌衙署局促，便打通枢纽请旨另建，这就是赵谦当今办公之地，而老衙门便作了荆州税关的署所。不知是出于忽视还是别有所因，迁徙府衙时，这一方《戒石铭》碑竟没有一同迁走，而是一向留在税关的署以是内。现在被陈大毛他们抬来，赵谦立马想到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是金学曾。本来巴心巴肝希冀接一道状子治一治金学曾，没想到反上了他的骗局接下这一方“圣碑”。赵谦站在碑前，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便发作。偏这时候，宋师爷站出来问道：
稍一抵挡，
“有多少税户能够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