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天赋神功”是遵循上古“八极”的方位来转换真气,本来五行属金的“乾门”竟移到了属火的南边,本来五行属土的“坤门”移到了属水的北方,本来属火的“离门”则移到了属木的东方……五行混乱,与许宣所谙熟的“阴阳、五行、八卦”的统统规律完整相悖。

他们在蓬莱山里虽已相处了两个月,彼其间却总有种无形的隔阂,难以靠近。本日激斗很久,似敌似友,惺惺相惜,又同处于这乌黑孤傲的北海之上,反倒俄然感觉熟稔了很多。

气浪交撞,人影错分,垂垂的连影子也看不清了,只要一团团刺目标橙黄光浪,和一道道忽隐忽现的“S”形亮芒,在暮色里缤纷闪烁。

王重阳双眸一亮,忍不住脱口喝采,长袖碧光爆舞,也聚分解滚滚炁剑,汹汹反攻,不时亮出一条条刺目标“S”形炽光。

但王重阳宅心仁厚,不忍伤别性命;加上好武成痴,当日目睹许宣以“一阳指”连斗魔帝、妖后、蛇圣女与王文卿时,便已大开眼界,悄悄称奇,此时切身激斗,更是被他那看似简朴、却层叠不穷的即兴窜改震得目炫神迷,惊佩不已,一心想要看个究竟,十本钱领只用了不敷三成。

王重阳信觉得真,悲喜交叉,点头道:“都怨我当日分开结界时,未能守住‘蜃珠洞’,让那孽畜卷入气旋,一起分开了蓬莱,才有本日这番大难。唉,此难由我而起,自当由我而终。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屠了这条妖龙,救出允真。”

许宣心知肚明,又是感激又是羞怒,反被激起更强的好胜之心,但不管他如何拼尽尽力,始终不能夺占上风。

王重阳脸上微微一红,道:“多谢许兄。”海东青振翅朝他尖啸了几声,举头阔步,神情倨傲,似是对仆人将食品分给仇敌的行动颇不觉得然。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又一齐笑了起来。

越想越觉匪夷所思,蓦一咬牙,忖道:“罢了罢了!管他‘天赋神功’奥妙安在,我尽管以稳定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阴阳五雷大法”恰是女娲基于“后天八卦”所创,讲究的是遵循当下六合万物之法,五行相生,阴阳交感。青帝在此根本上又做了改进,创出独一无二的“阴阳指”,可将真气在体内“八极”循环激生,再表里交感,遵循“六十四卦象”窜改出能力无穷的阴阳指剑。

许宣修为本就远逊于王重阳,现在膝骨尽碎,更加难敌,当下一边仰仗着强沛真气勉强抵挡,一边跟着那两只狼雕趔趄飞退,断断续续地笑道:“王圣使,你双腿俱全,又有……又有老贱人想帮……两个打一个,杀了我这……我这残疾人,可真真豪杰了得,不枉了……枉了‘蛇族圣使’之名!”

“哧哧”连声,许宣应接不暇,衣裳顿时被划破几个裂口,若不是王重阳及时将炁剑朝外撤了几寸,已被切成数截了。一时候盗汗涔涔,又是惊怒又是懊丧,暗想:“许宣啊许宣,你若连这愣头愣脑的小子也斗不过,又如何妄言杀尽仇雠,为爹妈报仇?”

浮冰碎炸,惊涛喷涌,两人都只仰仗着双手,穿花舞蝶似的在海面上翻飞回旋,越斗越快。

蛇圣女怒道:“臭小子,你和这小贼还讲甚么公允道义?他有两只狼雕做翅膀,你有么?没了双腿,你如何走‘九宫步’?如何‘气循八极’,如何发挥‘天赋神功’?”

想起蛇圣女方才所说的“气循八极”,心中又是一动,莫非“天赋神功”也是按“六合八极”来转化真气?那么“天赋神功”的“八极”与青帝所传他的“八极”又有甚么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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