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亮昂然一笑,点头道:“我们女真男儿听惯了胡笳大鼓,听不惯南朝的靡靡小调。本日你就吹这首《望海潮》,本王为你拍一曲《念奴娇》,如果一曲既罢,你还没有涓滴变调,这一局,就算你赢。”

许宣一怔,哈哈笑道:“常言道,‘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想不到你这茹冰饮雪的鞑子竟然也听过柳三变的这首《望海潮》……”俄然想起苏里歌爷孙与众猎户也都是女真人,忙又顿开口,微觉有些不美意义。

完颜亮双眸凶光闪动,哈哈笑道:“苏里歌郡主,你的眼泪是罗荒漠的珍珠,只可惜所托非人,明珠暗投。等比完第三局,你洒落的泪珠恐怕就要缀满乌黑的夜空了。”

众马队举弓喝彩如沸。许宣心底、背脊却冒起森森寒意,他这几招不管是身法,还是拳势,都形如阴阳鱼线,诡异莫测,与蛇圣女的剑招有异曲同工之妙。莫非这鞑子也曾去过蓬莱?

完颜亮大怒,眉毛一挑,正欲说话,瞥见那支翡翠玉笛,神采俄然又是一变,脱口喝道:“汉儿小子,你这支笛子是从哪儿来的?”

骏马惊嘶,那些海陵马队早有所备,捂住了双耳。众猎户猝不及防,只觉脑中“嗡嗡”狂震,气血乱涌,几乎从顿时翻身坠落。

但是那白熊皮糙肉厚,又极其暴烈,“噗噗”连声,气箭打在它胸口,不但没形成重创,反倒激起了它的滔天凶焰,狂吼着一掌拍来,恰好与许宣的右掌对了个正着。

当下动机飞转,捏教唆出一记“山地剥”,握拳朝它喉颈撞去。

鼓声隆隆,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完颜亮随之纵声高歌:“皓虎颠狂,素鳞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鏖战,鳞甲满天飘落……”

完颜亮夺得先机,更不给那白熊半点喘气余地,俄然折身疾掠,冲出一道诡异的太极鱼线,黑光怒舞,狂飙似的破拳冲出。“砰!”白熊吃痛狂吼,身躯一晃,如小山倾倒。

他也被那庞大的反撞力拍得面前一黑,百骸欲裂,痛得几欲晕厥。

完颜亮的声音越来越高,激越破云,合着嗡嗡狂震的鼓声,锋利地钻出世人耳朵,唱道:“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古旗角。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

许宣大凛,赤兔马少说有两三千斤重,这鞑子竟能轻松举起,力量之强猛,的确匪夷所思。想到这厮为了斗赢此局,如此心狠手辣,连神骏顺服的坐骑也弃若敝履,更觉惊怒。

苏里歌失声叫道:“谨慎!”许宣本能地旋身回掌,“砰!”气浪炸吐,将箭矢打得冲天飞起。但如此一来,身材不免落空均衡,双腿又不能使力,顿时被奔来的白熊迎头撞中,腾空飞出四五丈远,翻身急滚。

苏里歌却似没有闻声,蹙眉凝睇着那支翡翠笛子,仿佛也在苦苦思忖着甚么。

许宣从未见过这等狡赖无耻之辈,更加激起熊熊斗志,又是一掌将箭矢拍飞,哈哈笑道:“中间的脸皮这么厚,定是不怕被箭射穿了?幸亏我练的是无影之箭!”指尖连弹,朝那赤兔马的腾空射出几道气箭。

“轰!”气光炸舞,那白熊连哼也来不及哼上一声,便被他破空打飞出十几丈远,当场毙命。

许宣正想投桃报李,再还他几记气箭,那只公熊又已狂吼着劈面扑来。心下一凛,仓猝弹指朝那孽畜射去。

许宣心中莫名一凛,模糊感觉有些不安。

不等落地,左边风声激啸,海陵王竟然又是一箭朝他射来。他又惊又怒,仓促间只得挥掌乱扫,惊险万状地将箭矢震飞,右肩重重撞落在地,扯动了浑身旧伤,痛得泪水交迸。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