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美人轻啧一声,索然有趣放手,甩袖而起,倚坐在冥使搬来的广大水晶椅中,忽而笑道:“罢了,不过戋戋一条灵魂,念你勇气可嘉,还你就是。”

一名老妇人立在那白衣美人身后,躬身道:“冥主,如何措置?”

冥主嘲笑道:“雕虫小技。”

嗓音清丽工雅,广宽婉转兼而有之,鲜明是个青年男人的声音。

旋即这庞大灵魂群中接二连三飞出缕缕白光,全朝向白衣美人地点之处。

那冥主笑道:“且看你能撑到几时。”

当是时,一柄庞大如山的黄金长枪破空冲来,扎进三途河边的河滩中,仿佛一根擎天巨柱震得河水动乱,大地颤抖,激起漫天血红花朵与亡灵四周飘散。

那少年唤得惨痛,陆公子毕竟不免心疼踌躇,却忽听得身后少年一声锋利惨呼,顿时将冥主警告抛在脑后,回身唤道:“阿怜——”

冥使灵魂,被那金光一照,顿时滋滋作响,化作青烟消逝。

那冥主素白袍袖一招,顿时暗淡天涯中密密麻麻冲来无数冥使,竟悍不畏死,接连打击防护法阵。

白衣美人却也不动,单手支颐,饶有兴趣望向那两个凡人拜别的方向。

那白衣美人终究变了神采,厉喝道:“斩龙枪,为何又来多事!”

歌声起时,展长生毛骨悚然,只觉那委宛声音有若一把刮骨钢刀,钻入血肉,将满身骨头刮得阵阵发酥。

那少年在陆公子身后跌跌撞撞,终究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悲声哭起来,“陆公子,陆哥哥,疼,你看我一眼……”

那长枪披发的夺目金光仿佛骄阳光辉,将阴暗冥府照得亮若白天。

自四周八方朝着白衣美人盘跚靠近的灵魂天然更受不住,展长生面前就有个身着太古盔甲的兵士俄然倒在地上,腾一声化作白光飞走,目标直指白衣美人。

白衣美人却连眼神也懒于恩赐,只一摆手,叮咛道:“若想安然分开,牢记千万不成转头。”

火光冲天、黄土崩裂,那法阵支撑不敷几息工夫便被耗损殆尽,圆形阵外密密麻麻倒下无数尸首。

翩然起舞间,那美人樱唇开启,伴随琴韵铃响,缓缓吟唱起来。

陆公子则一味急仓促向前行去,只紧紧抓住阿怜一只手。

那巨大的巨枪却拔地而起,在半空中突然规复本来大小,堪堪落入展永内行中。

陆公子略略紧一紧抓握的手指,柔声道:“阿怜,忍着些,就快到了。”

那些冥使前赴后继,源源不断,转眼间阵盘中储存的十二道阵法耗损一空,展长生只得连施灵力布阵,竭力反对。

白衣美人冷眼旁观好久,终究皱起苗条眉毛,冷嗤道:“歪歪缠缠,令人烦腻,还不快走?”

那陆公子却服膺冥主警告,万不敢转头,只立在原地,朝后伸手,柔声唤道:“阿怜,快起来。”

袍袖一挥,顿时一道冰墙在面前接连固结,仿佛冰龙吼怒,朝着斩龙枪冲去。

那陆公子仓猝放手,牵那少年一道朝白衣美人跪下,连拜了三拜,连声道了感激。

土墙崩塌,其他阵法不堪一击,众冥使自十方八面将展长生团团包抄,当前一人扬起手中弯刀,斩劈而下,怒喝道:“受死!”

那老妇人福了一福,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剁,大地动颤,一道裂缝缓慢窜向防备法阵,黄土墙随之裂开,崩塌殆尽。

陆公子死里逃生,却骇然得全无人色,只愣愣躺在地上,两眼涣散无神。唯有胸膛微微起伏,尚存一丝人气。

展长生毕竟忍不住,指尖微动,放出数道风刃,将那恶鬼斩为数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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