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然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依俺地主张,施将军干脆前去浙江投奔张煌言,施安做马前张保,我当马后王横,施将军就是精忠报国地岳飞爷爷!”

施琅一声轻笑,道:“岳飞精忠报国,冤死风波亭,确切很有骨气。很好,很好——”

刚跑出两步,被施琅伸手拉住,喝道:“施安不必睬那浑人,你我快走,晚了就来不及。”

刘白条也走了过来,睁大眼睛瞧住施琅。

又等了一会,夜风中不着名野兽对月凄嚎,似狞叫,若抽泣,残暴中含着无穷悲苦。

说到第二个很好刘白条突地一声惨叫,踉跄发展数步,用手指住施琅说不出话来。

向斜坡下张了张,黑漆漆不见动静,心中甚喜,温言道:“我向来把你当弟弟对待,之前的施琅已死,此后认你作义弟,同心合力替施家满门报仇雪耻,讨回公道。”

待摄政王多尔衮下了“留头不留发”的剃发令,强令天下百姓剃发换衣,诡计更易中原服式,大江南北义兵纷起,到处杀官造反,皆道是“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他面孔扭曲,嘲笑道:“想当马后王横,你他娘的也配,老子先送你到阎罗殿跟岳飞会上一面。”

施安叫了声刘大哥,抬腿向斜坡下跑去。

仰天向着明月吼道:“贼老天不公,郑森既然冤枉施琅投降鞑子,施琅就投降畴昔给郑森瞧瞧!”语音凄厉,仿佛狼嚎,令人不寒而栗。

张煌言字玄著,号苍水,曾任南明兵部尚书,力主抗清,南京失守后尊奉鲁王为主,占有舟山、宁波本地地区与满清对抗,多次击败鞑子军队,名头极其清脆,是与国姓爷郑胜利齐名的江南抗清名将。

刘白条饭量极大,常日都抢着用饭,这时也忍饥不提。

施琅侧身避开,抬腿一脚踢中刘白条臀部,刘白条收脚不定,咕噜噜顺着斜坡滚落下去。黑魆魆的林木枝叉纵横,微微收回树枝被压断的噼啪声响,随即寂无人声。

刚想该如何劝说,刘白条大踏步走过来,大声道:“国姓爷误信秦桧奸贼的好话,杀了施善人满门,确切对施将军不住。只是国姓爷是国姓爷,鞑子是鞑子,绝对不能混在一起。施将军莫要因为风波亭就健忘汉人身份跑去投降鞑子,做那猪狗不如地丑事。”

施安脑筋浑浑噩噩,感觉为老爷夫人报仇雪耻理所当然,又感觉投降鞑子借力报仇非常不该,更感觉刘白条死得实在冤枉,被施琅软硬兼施,拖着一步一顿向北行去,垂垂被暗中吞噬不见了踪迹。

施安哇地一声痛哭出声,眼泪雨水般顺着脸颊滚落。

最着名地是江阴典史阎应元率十万民军对抗二十四万清军铁骑,困守孤城八十一天,连折清军三王十八将,城破以后阖城老幼都被鞑子搏斗殆尽,无一降者,史称江阴惨杀,与扬州八日、嘉定三屠齐名,都是满清鞑子造地滔天血孽。

施安固然悲苦,可向来没想过投降清廷。

明末满汉之分甚是严峻,满清鞑子得吴三桂之助占了京师灭了大明王朝,浅显百姓甚少理睬,还是交粮征税过日子。

月光下见人影脸孔焦黄,身著黑衫,不像施琅模样,惊奇之下不敢出声。

声音降落如同厉枭夜啼,说不出的阴沉可怖。

施安微感惊骇,情不自禁靠近刘白条,正想开口说话,忽听到窸窣声响,一条人影脚步沉重,渐渐走进山林。

月光下施安见刘白条左胸多出个伤口,血肉恍惚,鲜血泉水船喷涌出来,吓得惊声尖叫,奔畴昔就想搀扶。

施琅微感歉疚,想到施家满门老幼惨死,心肠复又刚硬,冷声道:“刘顺脾气憨直,又入了六合会,必不肯随我降清,若大呼大嚷反要好事,不如一刀宰了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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