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宴客本是极高的礼节,文平子起先感觉是这位女童所为,如此便已感激不已了,现在听闻竟是宋游亲手做的,天然震惊,不敢置信。

周雷公也算是宋游的老朋友了,打过很多次交道,若能助他在阳州立名,传播名声信奉,吸引香火信众,实在没有抢他功绩的需求。能助他在阳都这么一座大城站稳脚根,也算因为友情而给他的美意了。

文平子焦心之下,连这碗舍不得放下的鱼汤也临时放下了,右手持调羹,左手掐指算。

文平子闻言顿时一愣。

“恰是……”

“贫道常日里在天星观借宿修行,每日晨昏之时,以野鸟在阳都搜索那极乐神的踪迹,道友若瞥见天上野鸟飞过,便可叫它下来,向贫道报信。”

既有震惊,也有打动。

“咣咣咣……”

随即便是此起彼伏的喝汤声。

“道友说,若那极乐神到了道友面前,或是道友从他身边走过,道友便能将之找出来?”文平子俄然说道。

这个战略倒不必然能见效,只是不管成与不成,它都不耗任何时候精力,没有任何本钱,或许不会赚,但也很难会亏。

是个好战略。

人们怕他畏他,晓得他确切短长,信了他就会得财,不信他就会丢财,才会冒着官府的禁令、明知他是邪神也信奉他。

“可如果鄙人找出了那位极乐神,道友又筹算如何对付呢?”

文平子愣愣的,又转过甚,看向身边的女童,却只见那小女童坐在板凳上,不知喝了几碗鱼汤,肚皮早已圆滚滚的了,而她正低着头,仿佛对二人的话毫不体贴,只双手来回拍动本身肚皮,听里头鱼汤闲逛的水声,感觉风趣极了。

“春分、腐败……”

宋游见文平子讲了半天的话,碗中的汤也只喝了半碗,怕汤凉了腥气反上来,赶紧号召他先喝。

“甚么叫机警一点呢?”

“却不知是出自道友哪位弟子童儿之手?”

“天时?”

“雷部主官,周雷公。”

直到两碗汤下肚,一顿饭也吃了比平常更长的时候,宋游这才停下,擦擦嘴巴,对文平子问道:

宋游恰是看破这一点,这才夸奖他。

“贫道原在真山修行,主供斗部星官,能够请斗部星官下界。”文平子也擦了擦嘴,停顿一下,却又说道,“只是斗部星官公事繁忙。刚好阳州地区安宁富庶,百姓多供财神、文神,信奉雷公的很少。贫道此前便曾上香,向雷公叨教,欲请雷公下界诛灭邪神,幸亏阳州立名。当天早晨雷公便托来了梦,应允下来,只是那极乐神藏得深,贫道一向没有找到他的位置,阳都百姓不供雷公,雷公在此搜索也不便利。”

“过奖过奖……”

“鄙人爱好此道。”

倒真不像是出自她手。

“嗯?”

“周雷公啊……”

随即如有所思,仿佛明白了几分。

“记下了。”

“若贫道说道友就住在这里,能够被他看破,他若不信就不会来,若信则会惊骇,也不会来。”文平子说道,“若贫道做得机警一点,只流露高人就住在东城,但不流露详细处所,他多数会挨家挨户的找。道友常穿道袍,他很快就会找到道友这里来。”

小女童还是拍着肚皮,水声还是闲逛。

这个过程本身是知心的。

“此时腊月,寒冬之末,要到春中,另有两月之多,要到腐败,另有将近一季。”文平子皱起眉头,脑中缓慢思考起来。

“若那极乐神到了鄙人面前,或是鄙人从他身边走过,倒是能将之看破,可他躲得很深,阳州之大,实在难寻。”宋游点头照实说,“若无别的更好的体例,便只得静待天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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