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不再理睬焦统,与杨立独自归衙内去了。

开口呼过一声,焦统沉默,无言以对。

“家眷三族尽可弃,哈哈!哈哈哈!”面前人是如此陌生,焦统大悲,竟激发好一阵狂笑,眼泪水都被笑出来,半晌才缓过气,再对囚车中的兄长冷冷道:“主公虽不如你,然其善待靠近,故跟随者众,而你便得成事,人亦弃之!我虽不如你,然不起异心,只放心仕河南,料能得善终,你却只得丁壮陨落!”

“大兄,你已入魔!”不知该恨其不争还是哀其不幸,焦统俄然听道这些妄图痴心,只能道:“然可曾想因你之故,嫂与侄儿当如何?我焦氏又当如何?”

“邓慕安令你监刑?”

军侯彭亢乃老贼出身,随邓季甚久。当年救田麻子时。其畏死不前。曾遭同僚讽刺,然知耻而后勇,滏口陉外搏命救回邓仲。后随邓季四周交战,战必抢先,再不言退,现在因功积赏,已是车黍部属之军侯。他亦认得面前之人,却比杨立还要愤怒。直呼其名道:“焦统!主公宽仁,废连累之刑,你等当戴德才是!到此yù何为?”

焦统连自家兄长死在面前亦不改sè,之前各种妄图终究幻灭,焦触的死法还算最好的,郝萌顿时绝望大喊:“我的呢?我的呢?某也要饮鸠毒死!”

彭亢并不识笔墨。卷纸便递到杨立手中。年青的平yīn县令先看过一遍,方对彭亢念叨:“焦统代主公探视焦触等,许其便宜行事。”

自家弃焦氏谋繁华,焦氏亦当弃自家求保全。焦触点点头,不再说话,揭开瓷瓶一口将此中毒物吞下肚去。

“多谢!”在二人背后施礼伸谢过,一步一步,焦统跨入到县衙中来。

焦统肃立着,听他持续道:“邓慕安愚鲁无用之辈,论才学、出身、眼界,尽不如我,然其趁此乱世,便得为河南之主,我为其臣下,妹沦为姬妾,何也?命也!”

未几时,平yīn令杨立与卖力押送犯人的卒兵军侯彭亢行了出来,瞥见肃立在衙门外的此人,杨立顿时皱眉道:“焦继之,缘何来此?”

“你语出多妄,”焦统摇着头,道:“且已当死之身,我何必再多言?”

县衙前有灯火照明,待他走近,可见此人脸颊清癯,年约四旬,身量中等,保卫在县衙门前的几名卒兵并不熟谙,便有人喝止道:“因有要事,县衙中今不待客,足下何人?速退!”

彭亢便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卒兵们道:“放他入内,然你等需细心看顾,莫让犯人有失!”

焦统点头道:“大兄yù得全尸,恐不易!待大兄亡去,我尚得枭兄之首,悬于雒阳城门,以jǐng世人!我与主公讨要此毒,只因不忍亲弑长兄之故!”

“大兄!”

郝萌在侧,见焦触饮下鸠毒,便在囚车中捂肚翻滚,喉中嘶鸣却发不出声,不一会,手脚蹬直,已是死了。

焦统还是不语,那边囚车中郝萌却抓着木栏叫了起来:“郝萌并无族人,烦请足下传语主公,求开一线朝气,萌愿做死囚军士,临阵冲杀在前!”

“如此小儿辈,亦得称雄于世,好笑复可悲!”焦触已是状如癫狂,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厉声道:“我不平!”

彭亢点头,大手一挥,众卒兵群拥上,乱戟将郝萌刺死于囚车内。焦统枭二人首级,带回雒阳,吊挂于平城门外示众,事乃止。

焦触亦不怒,只对道:“天下尽庸碌辈,逢此乱世,丈夫不得展其志,便苟活于世,又有何益?”

焦触闻言,终究收起嬉笑,悄悄叹口气:“邓慕安正青chūn,若待喜儿得其位,不知尚需多久,且便如此,河南还是为邓氏基业,与我焦氏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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