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文祥想了想，接着道：“谋个差事不算难，至于能帮你谋个甚么缺，我不敢打保票。再就是你不能就这么去，转头我帮你去都统衙门求份去固安办差的公文，等求着以后去一趟固安。”
“他为人豁达仗义，不管在哪儿过得都不会差，”庆贤微微点点头，想想又喃喃地说：“皇上两个月前恩准肃顺所奏，命他移孝作忠，回京领凭，去天津代理长芦运同。算算日子，军机处的公文他应当收到了，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愿不肯回京真说不准。”
论家世，人家的家世不晓得有多显赫。
荣禄转头看了看落魄非常的永祥，放下茶杯笑道：“博川兄，我就晓得你必然在王先生这儿。想着王先生也不是外人，就把永祥领这儿来了。”
……
“去拜见北岸同知王千里，趁便去看看你那些河营的熟行下，问问他们愿不肯跟你一道去天津效力。”
“张少爷放心，老余叔和小山东早帮您跟张喜解释了，说您正在办差，得过几天赋气归去。”吉禄回身看了一眼炕上的换洗衣裳，接着道：“这些衣裳就是小山东让张喜帮您清算的，前天换下来的那身也拿去让张喜帮您洗了。”
听吉禄这一说，张之洞蓦地站起家：“坏了，我忘了跟张喜交代！”
张之洞不解地问：“韩老爷为何不肯意回京？”
张之洞大吃一惊，楞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您是说韩老爷宁肯不要出息，也不肯意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去固安做甚么？”永祥忍不住问。
“那就是叶大人的事了，不过能命叶大人‘勿拒不见’实属不易。这几天你看了那么多折子和公文，应当晓得在此之前皇上是不允疆吏等闲跟洋人会晤的。”
在派谁去总理海防事这一题目上，几位王公大臣也都以为应派最体味洋人的人去，换言之应从“厚谊堂”挑人！
年前联顺因为秉公被撤职逮问，永祥也跟着下了大狱，明天刚从刑部大牢出来。
“您说得是，见总比不见好。”
“满打满算整整六天，”吉禄帮着沏了杯茶，不无感慨地说：“头一次来我们‘厚谊堂’的人仿佛都如许，文大人当年是误闯出去的，一出去就被绑了，按端方是要被究办的。可文大人竟顾不上会不会被究办，跟您一样一看就入了迷，整整看了一天一宿，连饭都顾不上吃，韩老爷让他走他都不肯走，说如果走了就没机遇再出去了。”
“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他放下一叠“厚谊堂”这两年奏报的折子副本，浅笑着提示道：“张少爷，您已经在这儿看六天了！人不能总闷在屋里，出去转转，出去透透气，再返来看吧。”
“博川兄，提及来永祥真不是外人，如果志行没回籍丁忧，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睬。”
庆贤拱手回了一礼，一边号召他坐，一边浅笑着说：“孝达，你虽刚来不久，但我早传闻过你，早晓得你是韩老爷保举来的才俊。此次没能中式另有下次，你如此年青，又满腹经纶，迟早能金榜落款。”
想到肃顺的官声不错，要不是肃顺多次进言，别说胡林翼不必然能做上湖北巡抚，恐怕连曾国藩曾大人都不必然能跟现在这般领兵，张之洞苦着脸问：“庆老爷，肃顺大人对厚谊堂有观点？”
“对别人来讲得官天然没这么轻易，但我们可不是普通人，我们这儿是‘厚谊堂’。说出来您或许不信，除夕那天早晨，连文中堂都亲身带着酒菜过来犒赏！”
“谢庆老爷提点。”
“肃顺大人对厚谊堂倒没甚么观点，究竟上当年要不是肃顺大人帮着驰驱，光靠韩老爷也不会有现在的厚谊堂。而是对文大人、恩俊、崇实、崇厚和我如许的满人有成见，在他看来只如果满人都是混蛋，固然他自个儿一样是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