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梅雪争春未肯降[第1页/共2页]

“本宫乏了。”

“你道她聪明绝伦不平常,本宫却当她平平淡庸不值提,你说,如若她真是身负百龙之智,是那孔明、韩信之辈再造,又怎会害她者是何人,都看不穿?”

却说顾昭和这头,做了醉酒痴态,可往院落里落了大小门子,便露了本相。

陈皇无半分质疑,便道:

如香敛声静气,并不出声打搅,平柳便端了莹泽精密的翡翠碗来:

这该是君王爱重,万千宠嬖,顷刻集一身,多少女子盼着望着,这半晌的缠痴,比火树银花,煌煌之星,更光辉。

“你对外做着知礼娴雅,到底还是怨朕。”

如香心乱如麻,想那昭和公主不但别扭躲了次次劫,又教世人对她少防备,连她驳上几句,反倒成了杞人忧天。

“你本日来,所为何事?”

今时皇后轻视那岳国公主少根底,可则天皇后,莫非不是从一介小秀士,乘时失势,拥天下,坐制群生之命?

陈皇后瞥了她一眼:

如香沉沉道:“既是家宴,民妇不敢来,也不好来,民妇虽是太子乳母,到底是下人身份,实不敢有违礼数体统。”

可她晓得躲不过,不能躲,垂首缓缓叩拜:

“臣妇,叩见陛下,陛下万岁,龙体圣安。”

夜色愈发黑漆如鸦,楼台自相隐,只余繁光远远缀,似珠玉乱抛,星宿丛出。

陈皇后说着,微阖了眼。

如香兀自深思,突地感异,昂首瞧了,只见四周垂首恭肃立,静无声的沉寂,连闲花落地,水涧轻流,一时都齐齐无了声。

如香忙俯倒在地上:

陈皇眼里痛色一瞧便知:

“太病院进献的安然摄生药,依时令骨气酌情开具,倒比先前更养人些。”

“你去罢。”

她睨着她:

陈皇半晌无话,过火线才轻道:

“夫人,家去罢!”

陈皇后接过,缓缓饮尽了,方才又道:

“民妇见过陛下。”

“娘娘,您浸淫这宫廷多少个年载?那些化险为夷,步步登高者,有谁真凭着‘运气’两字?娘娘,恳请娘娘沉思。”

如香恭敬道:“回陛下,是请陛下娘娘,谨慎那岳国公主。”

可这类种话,如香亦不敢再言,只能福身,沉默退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她刚入陈关时之以是没着道,倒是因‘红门’的刺客,‘红门’是甚么个地儿,你又不是不晓得,哪是她能遣得动的?”

“晓得了,明儿本要召她进宫,也摆家宴,朕趁机试她一试。”

“这捕风捉影的事,教本宫如何信?”

“驿站那次,本宫虽也甚觉蹊跷,可让人细查细探,不管是每日改换燃烧的月事布,还是那名声素厚的妇人医,皆无半分可疑处,你倒说说,那妇人医是陈国人,京中本地人,最多与那岳国公主意过一二面,岂会冒这个大险,为她圆谎?”

“谢过陛下。”

如香内心长嗟。

陈皇后轻嗤,面上的风怒雨暴虽渐渐住了,却仍余霜雪霁寒:

陈皇不免添气:“你,是仗着朕不会罚你。”

她终有些坐不住,微浮了一丝倦色,似丽绮容华里的一星点萧萧枯草:

如若这都算不上聪敏,这普天男女,该皆是浊笨拙物了。

“还是夫人自发智谋胜本宫百倍,睿智胜本宫百倍,乃至思疑本宫,连个小丫头子都看不住?!”

陈皇再无话,一刻半刻后,只得道:

“好!且当她是智多星投生的,她一个要出门子的女孩儿,一个背井离乡无依托的公主,莫说是行动,言谈,便是一概吃穿用度,何尝不是拿捏在夫家,本宫手里,夫人另有甚么放不下心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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