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香拦了他,笑道:
內侍心头暗笑,面上倒是急道:
“既是夫人瞧不上与本宫姐妹之谊,本宫自不好行能人所难之事。”
陈皇后眼里似雨疏风斜,有萧瑟凉意,倒是浑不在乎的:
陈皇后轻笑点头:“去罢。”
“既如此,召她出去。”
陈皇后不待她辩上一辩,便又道:
话罢拢了拢头发,方把银簪簪上:
只见雕梁绣柱,画栋飞甍,观之有奇色,闻之有异香,却不是金合座,银合座之俗庸,而是明珠帐,白玉堂,流苏浮影,琼杯承露,到处都是彩女,仙姬。
如香忙道:“如香本是谨慎翼翼惯了,这才少错些,自不会不知天高地厚,自认是那足智多谋之人,所谓天外天,人外人,指不定那公主便是见经识经,千伶百俐之人。”
“扫雪的安在?斗牌吃酒?还是挺尸睡大头觉?一并守夜的,该罚了,现在伤着朱紫体统,扒皮抽筋算小,且细心你们脑袋!”
“想来那岳国公主,实为孩子心性,皇家的公主,无忧无虑,不知善恶,最是多有,还是夫人真认定,一个小年纪的黄毛丫头子,能瞒过你,聪明过你?”
“是为了那岳国公主顾昭和而来。”
“你现在也胡涂了,娘娘钗环尽褪,如何见得人?虽是要召她,到底是要面子了,方才气见她一见。”
她轻声道:“还请公公爱惜如香薄面,饶了小子们。”
“好了,只是这番朝见娘娘,不免素空洞简了些,只望娘娘莫见怪。”
如香忙又双膝枝地,诚心道:
如香这才又坐了,缓道:
“如香见过娘娘,叩请娘娘千岁,万福金安。”
“娘娘直唤如香之名便是,如香非宫中嫔妃,也不是娘娘家里人,娘娘多么的金尊玉贵,相较之下,如香如同尘沙草芥,断不敢攀附姐妹两字。”
“都说夫人是等一的聪明人,最是七窍小巧的心肠,你亲身摸索,又蜜语甘言加上灌酒灌汤的,便是个白骨妖精,也该显了本相,如何半点头尾也不露?”
陈皇后淡笑道:“本宫夙来宿得晚,妆发也未卸,倒称不上‘迟误’两字,倒是mm,这昏暮急行路,想来是要事缠身。”
“这侍卫虽不定是耿耿忠心,可他这番示好,想来也是愿争出息的,若本宫与他有提携赏识之恩,要得了他忠心,不难。”
内侍这才敢去,又想皇后故意折辱如香夫人,便弃了细木为骨架上用绢纱玻璃制的挡风防雪的宫灯,只捡了几盏纸糊的美人灯,瞧着甚是华丽,只是易被风扑。
如香坐下,轻道:“夜深叨扰娘娘,误了娘娘好睡。”
内侍巧笑道:“娘娘睿智。”
“多谢公公指导。”
“夫人,坐罢,本日来,所为何事?”
陈皇后抚了抚明黄色寝衣,眼只凝着寿镜上“仙山并照,智水齐名”的字样:
陈皇后以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鸾鸟牡丹簪压鬓,间贯垂露似白珠,叶光似翡翠以缀,又着莲青色宫装,以金丝银线拧得细细的的穿织而成,行走间似烟霞轻漾,重重华彩。
自有人领命去了,陈皇后眼里凝雪结冰,低声喃喃:
“倒是有几分机警灵慧,守门那劣等工夫,于他倒是藏匿了。”
迟早要除了你,方快哉。
“见了是气,可不见更是气,如香,如香,既生了我,何必再生个你,如香……碍眼得很。”
陈皇后有些不耐:
何况皇后恨不得事事压她一头,哪会素面朝天的让她瞧去。
“公公整肃高低,自是理所该当,可此事乃如香失策而至,万不该以己之错而伤彼之身,若真如此,如香委实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