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昔日分外熟谙的前院,彻夜却不知怎地,竟有些不一样的陌生感受,便是连心机纯真神经大条的阿瑶都模糊感遭到了。
她虽年纪尚幼却心机深沉,不失少女烂漫却也不会昏了脑筋。
齐念强忍着泪水,只哽咽着轻声唤道:“姨母。”
自手腕到手肘,不过是扎四根银针的斯须时候,便叫齐念额间聚起了薄薄的一层盗汗,眼眶也酸涩的很。
齐念定了放心神,终究伸出双手来,稳稳的推开了门。
应是发觉她的手软弱有力,齐念便囫囵擦了把漫出眼眶的泪珠儿,紧紧抓住了那只清癯暖和的手,悄悄的贴上了本身的脸颊。
只是她的双手刚摸上窗棂,却只听身后传来慕容氏衰弱轻微的声音,“别……别开窗……我、我另有话与念儿说……”
曾多少时,她也曾似这般,活力勃勃芳华未展,无忧无虑天真烂漫。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当然,在这格外萧瑟的夜晚,慕容氏的门前也毫不例外的没有人。
都说医者不自医,本来只是因为病源自于本身或是嫡亲至爱的人,便在用药、剂量、医理等各种方面思虑再三,谨慎翼翼的将药调了又调、换了又换,也因着这类柔嫩寡断的惜己与忧患,倒叫一个高超的医者误了本身。
齐念自推开门便似是突破了心中的魔障,脚步愈走愈快的往慕容氏的卧房去了。
到最后她更是飞跑着扑至卧房门前,不管不顾的闯了出来。
齐念微阖了阖双眼,她不忍心对姨母说,这座小院已然成为了被齐府抛弃的地点,现下除了她们三人以外,是不会再有一个活着的生命了。
慕容氏似是又笑了起来,她的生命力已然不能支撑她太久,以是她要对齐念说的话,必必要很快的说完,才气不留任何遗憾。
是而她那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在沉寂的黑暗中微微响起,“阿瑶、好孩子……你且在门外守着,任何人来都、都不准放出去,我有话要对四蜜斯说。”
若不是齐念心系慕容氏,恐怕在入门的刹时便要不由自主的反身出去。
齐念跌跌撞撞的奔至她床前,双膝一软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