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提过分刻薄，明三夫人反而游移了：“只一件？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
明三夫人默了默，对着玄女低头一拜，终究起家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以是，我想与你谈一谈。”
人生而有命星，属于她的命星在几十年后。换句话说，她在这个期间是无命之人。
“嬷嬷提示我了，小七好了这件事，该写信叫大哥晓得。”说着，对明微道，“为娘去给娘舅写信，你且与多福漫步消食去。”
夜深人静。
“多福，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母女俩再次睡下，此次一夜安眠，直到天光大亮。
男人不语。
“是啊。”明三夫人淡淡答道，听不出来讲真的还是对付。
“我的，另有我的！”素节端来金丝饼献宝，“刚出锅的，可香了。奴婢刚才做的时候，闻着太香了，忍不住吃了两块……”
“我们两清。”明三夫人悄悄道，“这么多年，这荒唐事也该结束了。”
明微摇点头，问她：“娘，你去那里了？”
她坐起家，刚要唤多福，明三夫人恰好从内里出去。
明三夫人没答复。
明微心道，这必须不作数。她固然顶了明七蜜斯的身份，可到底是不属于这个天下的幽魂。
童嬷嬷也来充数，笑着指那碗小馄饨：“这碗是奴婢做的。”
男声顿了顿，略带嘲弄：“真是可贵。”他解下外袍，抛到一旁，“我一返来，就传闻小七好了。如何回事？你供奉的玄女娘娘显灵了？”
烛火的微光，照在她的脸上，也照在玄女娘娘的脸上，二者神采出奇地类似。
方才沾到，明三夫人就撇开了。
他放下茶杯，起家：“好了，近期我不会再来，你也不必担忧老六。放心与小七相处吧。”
“是啊是啊！”冰心夹起小巧小巧的水晶包，放到明微碗里，“蜜斯吃这个，奴婢天没亮就起来了，做了好久呢！”
不晓得过了多久，供堂的门被推开。
“三个月！”明三夫人斩钉截铁，“这是我的底线。倘若你们不肯，我拼着鱼死网破，也不会再叫你们如愿了。”
温茶入口，化解了夜里的寒气，男人续道：“不过，你才求过我，去玄都观请仙长来收凶煞，现在就翻脸，不感觉太急了吗？”
男人悄悄一笑，收回击：“也罢。既然你要了断，我也只能成全你了。不过，前提嘛……”
如果能与兄长毗邻而居，岂不是既与亲人相伴，又能留女儿在身边？
“蜜斯要玩甚么？”
明微点头，与多福出了屋。
男人搁下茶杯，嘴边浮起说不清意味的笑：“哦？”
“呵呵……”男人低笑起来，“你曲解我的意义了。”
明三夫人柔声道：“娘一时睡不着，去拜谢玄女娘娘。总不能你好了，就不上香了，那样玄女娘娘要活力的。”
明三夫人点头笑：“她也大了，能热烈多久？没等几年，就该到别人家去了。”
明微眯起眼，看着阳光下的余芳园：“这个游戏叫做，找朋友。”
这话让明三夫人非常心动。与兄长的商定，暮年是无可何如。现下小七好了，总不能翻脸不认。何况，纪氏家风正，不失为一门好婚事。
明微睡到半夜，俄然醒过来，一摸身侧，虽不足温，人却已经不见了。
“也是。”男人端起茶杯，淡声道，“你忍辱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小七吗？现在她好了，就能普通出嫁了，你何必再忍下去。”
“嬷嬷方才那么说，是不是我与娘舅家订了亲？”
撤了碗筷，明三夫人感慨：“好多年没有这么热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