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越是心伤,温良俭让的秀才本就令民气生好感,文弱的身躯却受这秋寒露重之苦,孤洁如同这翠竹顶风而立,寥寂却如同那暮秋中的野草,仿若心以成灰。
包文正心中思考着“以剑载情”,直到了约有五更以后,才沉沉的睡下。
“如何得知是否有灵根?”包文正接着问道。
“你脱手为何不分轻重,竟然将你二妹打伤?”絳雪娘娘蹙眉说道。
即便是晓得其他门派的修行粗浅功法,又怎会奉告与这秀才,非论这秀才是否能作为自家的炉鼎,皆是有害而无益。
如月之以是谎称自家乃是“青萍剑仙吕三娘”,便是晓得这书斋的秀才也是心机细致之人,刚才便通过二妹如霞的各种迹象发觉了不当,倘若不给自家一个合适的“身份”,晓得待这秀才沉着下来,便会有所猜疑。
那青萍剑仙吕三娘乃是修道之人,一把“青萍剑”便敢远赴极西之地,与“黑山老妖”一较高低,如此轻存亡,英姿飒爽的奇女子,被百姓百姓尊称为剑仙之人,猜想应不至于如此。
如月瞧着这月下的秀才,身形虽是文弱,但边幅姣美之极,并且这一身长衫跟着秋风而飘摇,更是与孤洁当中平增了几分黯然,面对二妹窜改的“妖魔”而拔剑相向,好像飞蛾扑火却一往无前,现在洞箫在手,却还是是那温文尔雅的秀才,说不尽的哀伤和无助。
“吕三娘”面色略和缓一些,开口言道:“妖孽已诛,只消你紧闭房门,猜想已无大碍,我这便告别了!”
絳雪娘娘嘴角闪现了笑意,仿佛那青莲与荷塘当中绽放,柔声说道:“你们都是娘的乖女儿,瞧你这模样必然是对劲了?”
如月悄悄的聆听着萧声,瞧着这月下的秀才,心中倒是出现了一股顾恤之情,也不知谁家的女子能有如此福缘,竟然令这秀才如此牵肠挂肚,却只能独安闲这荒郊田野,在这书斋当中瞻仰残月如钩,唯有与清风明月为伴。
如月发挥御剑之术直入青冥,而后身化一道轻烟这才幻出了实在的脸孔,眺望着短松冈的书斋,那如泣如诉的萧声还是在耳边缭绕,那秀才文弱的身形一向在心中闪现,悄悄地叹了口气,便发挥遁法返回青丘山千狐洞。
包文正固然心中晓得这不过是一出戏码,一出由“妖妖怪怪”上演的戏码,但是内心的惊骇仍然跟着暗中而涌上了心头,只能睁大了眼睛,凝睇这书斋内的一景一物,心中倒是毛骨悚然,总感觉不知何时,那“妖怪”就会平空呈现,而后狰狞的扑上前来。
如月倒是盈盈一笑,上前牵着娘亲的柔荑,灵巧的说道:“娘亲只晓得顾恤如霞,却也不问女儿是否寻得炉鼎。”
如月不动声色的开口安慰说道:“在这世俗当中,能与你对抗之人已然未几,只是公子未曾进级天赋之境,借不来这六合之威,故而非是妖邪的敌手。”
“当目前廷无道,乃至民不聊生,小可又怎愿投身宦海,与那赃官贪吏为伍!”
包文正见再三诘问,这“吕三娘”也是杜口不答,心知再问也是无果,便唯有临时搁置,只消这女子有所诡计,必然会有相逢的机遇,届时如有契机也是不迟。
如月不动声色的点头应下,而后又在娘切身侧巧舌了一番,这才独自朝如霞的石室而去。
“这桩事情你可去问问如霞。”絳雪娘娘柔声说道。
“吕三娘”故作游移,毕竟是念在这秀才美意难却,便开口言道:“既然如此,便叨扰了。”
一曲结束,包文正拱手相送,目睹这“吕三娘”御剑乘风而去,而后又与这天井中清算了篝火以后,才回身回到了书斋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