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尚书劾奏章:“知野王前以王舅出补吏,而私荐之,欲令在朝,阿附诸侯;又知张美人体御至尊,而妄称引羌胡杀子荡肠,非所宜言。”下章吏。廷尉致其大逆罪,觉得“比上蛮夷,欲绝继嗣之端,背畔天子,私为定陶王。”章竟死狱中,老婆徙合浦。自是公卿见凤,侧目而视。冯野王惧不自安,遂病;满三月,赐告,与老婆归杜陵救治药。大将军凤风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赐告养病而擅自便,持虎符出界归家,奉诏不敬。”杜钦奏记于凤曰:“二千石病,赐告得归,有故事;不得去郡,亡著令。《传》曰:‘赏疑从予,’以是广恩劝功也;‘罚疑从去,’以是慎刑,阙难知也。今释令与故事而假不敬之法,甚违‘阙疑从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马之重,不宜去郡,将以制刑为后法者,则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赏大信,不成不慎。”凤不听,竟免野王官。时众庶多冤王章讥朝廷者,钦欲救其过,复说凤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自京师不晓,况于远方!恐天下不知章实有罪,而觉得坐言事。如是,塞争引之原,损宽明之德。钦愚觉得好因章事举直言极谏,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于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圣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则流言消释,迷惑著明。”凤白行其策焉。

是岁,陈留太守薛宣为左冯翊。宣为郡,所至有声迹。宣子惠为彭城令,宣尝过其县,心知惠不能,不问以吏事。或问宣:“何不教戒惠以吏职?”宣笑曰:“吏道以法律为师,可问而知;及能与不能,自有资材,何可学也!”世人传称,以宣言为然。

三月,赦天下徒。

秋,关东大水。

八月,甲申,定陶共王康薨。

初,武帝通西域,羪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独不平,数剽杀汉使。久之,汉使者文忠与容屈王子阴末赴同谋攻杀其王;立阴末赴为羪宾王。后军候赵德使羪宾,与阴末赴相失;阴末赴锁琅当德,杀副已下七十馀人,遣使者上书谢。孝元帝以其绝域,不录,放其使者于县度,绝而不通。及帝即位,复遣使献赔罪。汉欲遣使者报送其使。杜钦说王凤曰:“前羪宾王阴末赴,本汉所立,后卒畔逆。夫德莫大于有国子民,罪莫大于执杀使者,以是不报恩,不惧诛者,自知绝远,兵不至也。有求则卑辞,无欲则骄嫚,终不成怀服。凡中国所觉得通厚蛮夷,惬快其求者,为壤比而为寇。今县度之厄,非羪宾所能越也;其乡慕,不敷以安西域;虽不附,不能危城郭。前亲逆节,恶暴西域,故绝而不通;今悔过来,而无支属、朱紫,奉献者皆行贾贱人,欲通货市买,以献为名,故烦使者送至县度,恐失实见欺。凡遣使送客者,欲为防护寇害也。起皮山,南更不属汉之国4、五,标兵士百馀人,五分夜击刁斗自守,尚时为所侵盗。驴畜负粮,须诸国禀食,得以自赡。国或贫小不能食,或狡猾不肯给,拥强汉之节,馁山谷之间,乞匄无所得,离1、二旬,则人畜搁置郊野而不反。又历大头痛、小头痛之山,赤土、身热之阪,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驴畜尽然。又有三池盘、石阪道,狭者尺六七寸,父老径三十里,临峥嵘不测之深,行者骑步相持,绳索相引,二千馀里,乃到县度。畜坠,未半坑谷尽靡碎;人堕,势不得相收视;险阻风险,不成胜言。圣王分九州,制五服,务盛内,不求外;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蛮夷之贾,劳吏士之众,涉危难之路,罢敝所恃以事无用,非悠长计也。使者业已受节,可至皮山而还。”因而凤白从钦言。羪宾实利犒赏贾市,其使数年而壹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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