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寇并州;遣左屯卫大将军窦琮等击之。戊午,突厥寇原州;遣行军总管尉迟敬德等击之。
隋末货币滥薄,至裁皮糊纸为之,官方不堪其弊。至是,初行开元通宝钱,径八分,重二铢四参,积十钱重一两,轻严峻小最为折中,远近便之。命给事中欧阳询撰其文并书,回环可读。
隋末,歙州贼帅汪华据黟、歙等五州,有众一万,自称吴王。甲子,遣使来降;拜歙州总管。
窦建德之败也,其诸将多盗匿库物,及居闾里,暴横为民患,唐官吏以法绳之,或加捶挞,建德故将皆惊惧不安。高雅贤、王小胡家在洺州,欲窃其家以逃,官吏捕之,雅贤等逃亡至贝州。会上征建德故将范愿、董康买、曹湛及雅贤等,因而愿等相谓曰:“王世充以洛阳降唐,其将相大臣段达、单雄信等皆夷灭;吾属至长安,必不免矣。吾属自十年以来,身经百战,当死久矣,今何惜馀生,不以之立事。且夏王得淮安王,遇以客礼,唐得夏王即杀之。吾属皆为夏王所厚,今不为之报仇,将无以见天下之士!”乃谋反叛,卜之,以刘氏为主吉,因相与之漳南,见建德故将刘雅,以其谋告之。雅曰:“天下适安宁,吾将老于耕桑,不肯复起兵!”公愤,且恐泄其谋,遂杀之。故汉东公刘黑闼,时屏居漳南,诸将往诣之,告以其谋,黑闼欣然从之。黑闼方种蔬,即杀耕牛,与之共饮食定计,聚众得百人。甲戌,袭漳南县据之。是时,诸道有事则置行台尚书省,无事则罢之。朝廷闻黑闼反叛,乃置山东道行台于洺州,魏、冀、定、沧并置总管府。丁丑,以淮安王神通为山东道台右仆射。
乙巳,以右骁卫将军盛彦师为宋州总管,安抚河南。
丁亥,命太子安抚北边。
王世充以防夫未备,置雍州廨舍。独孤机之子定州刺史修德帅兄弟至其所,矫称敕呼郑王;世充与兄世惲趋出,修德等杀之。诏免修德官。其馀兄弟子侄等,于道亦以谋反诛。
丁未,刘黑闼陷历亭,执屯卫将军王行敏,使之拜,不成,遂杀之。
己卯,代州总管李大恩击苑君璋,破之。
突厥寇边,长平靖王叔良督五将击之,叔良中流矢;师旋,六月,戊子,卒于道。
黄州总管周法明攻萧铣安州,拔之,获其总管马贵迁。
河南道安抚大使任瑰行至宋州,属圆朗反,副使柳浚劝瑰退保汴州,瑰笑曰:“柳以何怯也!”圆朗又攻陷楚丘,引兵将围虞城,瑰遣部将崔枢、张公谨自鄢陵帅诸州豪右质子百馀人守虞城。瀎曰:“枢与公谨皆王世充将,诸州质子父兄皆反,恐必为变。”瑰不该。枢至虞城,分质子使与土人合队共守城。贼稍近,质子有叛者,枢斩其队帅。因而诸队帅皆惧,各杀其质子,枢不由,枭其首于门外,遣使白瑰。瑰阳怒曰:“吾以是使与质子俱者,欲招其父兄耳,何罪而杀之!”退谓瀎曰:“吾固知崔枢能办此也。县人既杀质子,与贼深仇,吾何患乎!”贼攻虞城,果不克而去。
初,窦建德之诛宇文明及也,隋南阳公主有子曰禅师,建德虎贲郎将於士澄问之曰:“化及大逆,兄弟之子皆当从坐,若不能舍禅师,当相为留之。”公主泣曰:“虎贲既隋室贵臣,兹事何必见问!”建德竟杀之。公主寻请为尼。及建德败,公主将归长安,与宇文士及遇于洛阳,士及请与相见,公主不成。士及立于户外,请复为佳耦。公主曰:“我与君仇家,今以是不手刃君者,但谋逆之日,察君不预知耳。”诃令速去。士及固请,公主怒曰:“必欲就死,可相见也!”士及知不成屈,乃拜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