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敦辟吴兴沈充为参军,充荐同郡钱凤于敦,敦觉得铠曹参军。二人皆巧谄凶狡,知敦有异志,阴同意之,为之画策。敦宠任之,势倾表里。敦上疏为导讼屈,辞语怨望。导封以还敦,敦复遣奏之。左将军谯王承,忠诚有志行,帝亲信之。夜,召承,以敦疏示之,曰:“王敦以顷年之功,位任足矣;而所求不已,言至于此,将若之何?”承曰:“陛下不早裁之,乃至本日,敦必为患。”

逖练兵积谷,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内史周到,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疆之间,稍得歇息。

后赵王勒用法甚严,讳“胡”尤峻。宫殿既成,初有流派之禁。有醉胡乘马,突入止车门。勒大怒,责宫门小法律冯翥。翥惶惧忘讳,对曰:“向有醉胡,乘马驰入,甚呵御之,而不成与语。”勒笑曰:“胡人正自难与言。”怒而不罪。

蔡豹既败,将诣建康归咎,北中郎将王舒止之。帝闻豹退,遣使收之。舒夜以兵围豹,豹觉得它寇,帅麾下击之;闻有诏,乃止。舒执豹送建康,冬,十月,丙辰,斩之。

王敦杀武陵内史向硕。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后辈布列显要,时报酬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强大,稍益娇纵,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觉得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荣枯。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曜敕表里戒严,将自讨渠知。子远又谏曰:“陛下诚能用臣策,一月可定,台端不必亲征也。”曜曰:“卿试言之。”子远曰:“彼非有弘愿,欲图非望也,直畏陛下威刑,欲逃死耳。陛下莫若廊然大赦,与之更始;应前日坐虎、车等事,其家老弱没入奚官者,皆纵遣之,使之自相招引,听其复业。彼既得活路,何为不降!若此中自知罪重,屯结不散者,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不然,今反者弥山被谷,虽以天威临之,恐非光阴可除也。”曜大悦,本日大赦,以子远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雍、秦征讨诸军事。子远屯于雍城,降者十馀万;移军安宁,反者皆降。惟句氏宗党五千馀家保于阴密,打击,灭之,遂引兵巡陇右。先是氐、羌十馀万落据险不平,其酋虚除权渠自号秦王。子远进造其壁,权渠出兵拒之,五战皆败。权渠欲降,其子伊馀大言于众曰:“往者刘曜自来,犹无若我何,况此偏师,何谓降也!”帅劲卒五万,晨压子远垒门。诸将欲击之,子远曰:“伊馀勇悍,当今无敌,所将之兵,复精于我。又其父新败,肝火方盛,其锋不成当也,不如缓之,负气竭而后击之。”乃坚壁不战。伊馀有骄色,子远伺其无备,夜,勒兵蓐食,旦,值大风尘昏,子远悉众出掩之,活捉伊馀,尽俘其众。权渠大惧,被发、觢面请降。子远启曜,以权渠为征西将军、西戎公,分徙伊馀兄弟及其部落二十馀万口于长安。曜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

勒以民始复业,资储未丰,因而重制禁酿,郊祀宗庙,皆用醴酒,行之数年,无复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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