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蒋琬为大司马,东曹掾犍为杨戏,生性简朴,琬与谈吐,时不该答。或谓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该,其慢甚矣!”琬曰:“民气分歧,各如其面,面从后言,前人所诫。戏欲赞吾是邪,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沉默,是戏之快也。”

冬,十月,汉蒋琬自汉中还住涪,疾益甚,以汉中太守王平为前监军、镇北大将军,督汉中。

闰月,吴大将军诸葛瑾卒。瑾宗子恪先已封侯,吴主以恪弟融袭爵,摄兵业,驻公安。

正始二年辛酉,公元二四一年春,吴人将伐魏。零陵太守殷札言于吴主曰:“明天弃曹氏,丧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小童涖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亡,宜涤荆、扬之地,举强羸之数,使强者执戟,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直指襄阳,陆逊、朱桓别征寿春,台端入淮阳,历青、徐。襄阳、寿春,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御蜀军,许、洛之众,必将分离,掎角并进,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宜,一军败绩,则全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中原。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敷大用,易于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上策也。”吴主不能用。夏,四月,吴全琮略淮南,决芍陂,诸葛恪攻六安,朱然围樊,诸葛瑾攻柤中。征东将军王凌、扬州刺史孙礼与全琮战于芍陂,琮败走。荆州刺史胡质以轻兵救樊,或谓:“贼盛,不成迫。”质曰:“樊城卑兵少,故当进军为以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临围,城中乃安。

正始三年壬戌,公元二四二年春,正月,汉姜维率偏军自汉中还住涪。

吴都乡侯周胤将兵千人屯公安,有罪,徙庐陵;诸葛瑾、步骘为之请。吴主曰:“昔胤幼年,初无功绩,横受精兵,爵以侯将,盖念公瑾以及于胤也。而胤恃此,酗淫自恣,前后告谕,曾无悛改。孤于公瑾,义犹二君,乐胤成绩,岂有已哉!迫胤罪过,未宜便还,且欲苦之,使自知耳。以公瑾之子,而二君在中间,苟使能改,亦何患乎!”瑜兄子偏将军峻卒,全琮请使峻子护领其兵。吴主曰:“昔走曹操,拓有荆州,皆是公瑾,常不忘之。初闻峻亡,仍欲用护。闻护性行伤害,用之适为作祸,故更止之。孤念公瑾,岂有已哉!”

夏,四月,立皇后甄氏,大赦。后,文昭皇后兄俨之孙也。

征东将军、都督扬、豫诸军事王昶上言:“地有常险,守无常势。今屯宛去襄阳三百馀里,有急不敷相赴。”遂徙屯新野。

吴主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将兵三万击儋耳、珠崖。

吴诸葛恪远遣谍人观相径要,欲图寿春。太傅懿将兵入舒,欲以攻恪,吴主徙恪屯于柴桑。

越巂蛮夷数叛汉,杀太守,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寄治安宁县,去郡八县馀里。汉主以巴西张嶷为越巂太守,嶷招慰新附,讨伐强猾,蛮夷畏服,郡界悉平,复还旧治。

蒲月,朔,日有食之,既。

三月,以征东将军满宠为太尉。

夏,四月,吴督军使者羊道击辽东守将,俘群众而去。

初,并州刺史东平毕轨及邓飏、李胜、何晏、丁谧皆有才名而急于繁华,趋时附势,明帝恶其浮华,皆抑而不消。曹爽素与亲善,及辅政,骤加引擢,觉得腹心。晏,进之孙;谧,斐之子也。晏等咸共推戴爽,觉得重权不成委于人。丁谧为爽画策,使爽白日子发诏,转司马懿为太傅,外以名号尊之,内欲令尚书奏事,先出处己,得制其轻重也。爽从之。仲春,丁丑,以司马懿为太傅,以爽弟羲为中领军,训为武卫将军,彦为散骑常侍、侍讲,其馀诸弟皆以列侯侍从,出入禁闼,贵宠莫盛焉。爽事太傅,规矩虽存,而诸所兴造,希复由之。爽徙吏部尚书卢毓为仆射,而以何晏代之,以邓飏、丁谧为尚书,毕轨为司隶校尉。晏等依势用事,附会者升进,违忤者罢退,表里望风,莫敢忤旨。黄门侍郎傅嘏谓爽弟羲曰:“何平叔外静而内躁,銛巧好利,不念务本,吾恐必先惑子兄弟,仁人将远而朝政废矣!”晏等遂与嘏不平,因微事免嘏官。又出卢毓为廷尉,毕轨又枉奏毓免官,众论多讼之,乃复觉得光禄勋。孙礼亮直不挠,爽心不便,出为扬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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