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证据。
“千大哥铁树的王爷,怎如此失态,传出去才是真笑话。”辛夷开了个打趣,和缓下肃严的氛围,又亲身斟茶,为李景霆压惊。
仿佛不是他,其别人如何,她也不太在乎。
李景霆沉声两个字,忽的伸脱手,搂过来辛夷的腰,就这么抱着女子,不再说话了。
统统那么家常,那么天然,那么浑然天成。
晋王又不是和尚,今后也会娶正室和其他的侧室,总会有其他的女人。
一室安宁,光阴有情,水池里的莲荷都已抽朵儿,花要开了。
屋子里两人依偎,莲风悄悄,男人江山入梦,女子身着中衣,青丝未髻仿佛才刚起。
李景霆愈发荒荒,忽的起家,竟是膝盖一弯,作势要下拜。
身为女子的辛夷很熟谙,这是脂粉,是顶级的脂粉,是属于女子的脂粉香。
李景霆细细地看着辛夷,眸底的自责惭愧,垂垂化成一脉柔情。
李景霆反复着“对不起”三字,痛苦地抱着头,仿佛冒死想健忘甚么,举手昂首间,一股芳香飘来。
辛夷扑闪了下睫毛,愈发胡涂,再欲诘问,可李景霆面色纠结,仿佛不肯说,唯有凝着血痂的手,红血丝的眸,彰显着昨晚确切有甚么产生了。
窦安神采几变,游移半晌,回身就走,竟没轰动任何人,任王府的小厮如何追,径直就出了府。
一阵风起,素衫袍脚便再没了影。
辛夷眸色一闪,正色道:“王爷不是曾说么?若我过门,必无所坦白,必无所欺枉。现在较着出了不测,王爷只顾说对不起,却不肯奉告我原委么?”
而这一幕,正巧被前院要出去的窦安看到。
窦安身影都快消逝在巷角了,模糊飘来一句:“丢了吧……都没用了……”
“感谢。”
“这就是了。”窦安摇点头,彳亍往前走去,背影虚虚晃晃,唯在风中留下凉薄半句——
李景霆神采几变,又是挣扎又是惭愧,很久才划过一抹刚毅,艰巨吐字道——
但是,辛夷才方才坐到铜镜前预备打扮,身上仅着月白中衣,青丝低垂,阁门便哗啦声大开,李景霆闯了出去。
跹跹一愣。
窦安凉凉一笑:“你觉得横亘在辛夷和江离中间的,就只要这些证据么?”
“王爷这是如何了?怎这么早回了?昨晚闻王爷喝醉酒,在宫里的暖阁歇了,应当多睡会儿,何必急着。”
见辛夷沉默,李景霆慌了,将辛夷攥得更紧,声音沙哑到不成模样:“是本王对不住你,本王晓得你和郑斯璎的过节,却还……郑斯璎说,若我敢杀她,就把昨晚之事闹得天下皆知……本王也不想你被人说闲话,毕竟你顿时就要嫁过来……以是本王不敢动她,她是个疯子……”
曾经铁马金戈入梦来的男人,现在却那么无助,那么彷徨,那么患得患失。
堂堂七尺男儿,军功无数的皇子,明显有权三妻四妾,也不是犯了甚么要命错的亲王。
很久,窦安才哑着嗓子道:“不必了。太晚了。”
李景霆说对了,郑斯璎,就是个疯子。
辛夷悄悄拍了拍李景霆手背,柔声道:“此事另有多少人晓得?”
他并没有做错甚么,请不要奖惩他。
李景霆一听“昨晚”“暖阁”“歇了”等字眼,神采一变,猛地抓住辛夷手臂:“对不起……是本王中了那贱人的道儿……对不起……是本王的错……”
跹跹内心格登一下,急了:“胡说!叫你胡说!管他狗屁圣旨,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哩!你把证据给辛女人,女人就能回到公子身边啊!”
辛夷暗自沉吟,郑斯璎也不会真闹大,不然王俭第一个骂她吃里扒外,但郑斯璎这么捏着了,必定有下一步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