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书,你能奈李非瑜如何?夺他的兵权?且不说这本是县尉之权,只说你可有李非瑜之魄力,甘愿夺张远明之财,也要果断养这支巡江手?”
他走出县衙,往伍昂家里走去,脑筋里同时又冒出另一桩事。
“李非瑜已有安排?”
县衙跑堂里,江春与房言楷对坐着。
房言楷回了县衙,招过蒋焴,叮咛道:“让伍昂来见我。”
“不费事。”房言楷道:“张世卓还未死。”
“人家有本事、有胆量,愿掏钱募兵,还守住了县城,你能何如?”
房言楷很干脆,道:“养不起。”
“本年秋防若能挺畴昔,正房筹算如何做?”
“千万不成,蒙军还在围攻叙州。”
别的,比来不知是谁传风声,说县仓里另有一千多石粮食,李县尉发起支取,房东簿分歧意。
房言楷向江春告了声罪,走出跑堂。
江春抚须,喃喃道:“是有点说不通……”
按理说,这事房东簿做的半点错也没有,朝廷常例就是如许。
“我替你办理。”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各自回后衙。
此次击退蒙军,巡江手的犒赏和抚恤昨日之前就已经发下去了,李县尉连着两三天都呆在营盘里就是忙这事。
“不错。”
“胡作非为!”
“好好好,是我讲错了。但你该晓得,李非瑜把事情做在了暗处。你我都能想到他以后要如何做,不过是掌控张远明之幼孙,背后里吞下张家。只要他做的标致,此事谁晓得?
“县令?”
蒋焴一愣,俄然想到一件小事。
“摆在面前不过两条路,一则与李非瑜一起讳饰下来,好处是,张远明这个大承担就此甩了。以张家之财力,庆符县不但可对付今岁秋防,今后数年之赋税也充足。”
房言楷感喟一声,挥了挥手,转回了跑堂。
只能说是世风日下、民气不古了……
回想着这些,蒋焴忽明白为何房言楷不再用黄时跑腿了。
“有点?这是多么荒唐!”房言楷道:“县令,你说此事你我半点不知,但做得如此马脚百出,谁信?今后张家本支问起来,你我如何回应?
房言楷冷哼道:“的确是私兵!”
房言楷又问道:“县令可愿与我联名去信?”
恰是此时,蒋焴返来了。
话到这里,江春终究有些踌躇。
“那便是了。”江春道:“幸亏,李非瑜虽热中功业,却并非量小之人。此次,他愿分润军功于你我,来岁你我各迁任一方,何必自寻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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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言楷神采愈苦。
房言楷闷声闷声“嗯”了一声,道:“他让鲍三把伍昂请走了。”
“嘿,你们说崔剩这个马夫,当了巡江手,每月涨了一千五百文、多了二石粮不说,晓得他昨日领了多少赏吗?十贯!娘的咧,他在宰猪顶上砲石,一砸砸中了好几个蒙鞑,踩着狗屎了,一个月赚的比我们大半年都多,我今早见他,好张狂一个……”
房言楷点头不已。
“正书呐,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年川蜀有几场败仗,军赏断断续续拖了好几年,直到介玠死了,还得抄了余家拿了三千贯来犒赏士卒。
“唯‘裁撤’二字罢了。”
“县令!你晓得你在做甚么吗?!”
“好吧。”
也不知哪来的钱。
“我懂,他行事太果断了,太果断了。”
江春道:“查起来很费事,特别是这类时候……”
李非瑜做得这般粗砺,一旦被揭露,今后是要获咎张家本支的,满朝士大夫岂能做视我等这般乱来?县令该为长远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