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吞一词你的下人也说得出口!真是该管束了。”江心月不悦道。

不过,良妃最后那话也很在理,这受冷也不是全无坏处。此时江心月内心这么想着,临时当是安抚吧。

“是,嫔妾定归去管束他们。”周采女说完,却咬了唇道:“嫔妾伴驾有功,可犒赏下来的东西却……嫔妾不得不来娘娘这儿抱怨。下人们说话是猖獗了些,可嫔妾……”

当那一场错爱轰然崩塌,她的心只觉再也无处安设。她也再不肯信赖《诗经》中那些吟诵了千年的美而醉人的诗篇。

“娘娘说的是。”周采女一听“宸妃”,眸子里更加显出凌厉。顿了顿她却道:“现在皇上仍在关雎宫,宸妃获封高位入宫,各宫均送去贺礼,很多嫔妃还亲身去关雎宫拜访,唉,一众曲意阿谀之辈……”

“宫门前是六棱石子路,别跪了。”江心月心软道:“她只是护主心切,性子又暴躁而至。启祥宫管束峻厉,不能不罚,你就罚她去为我煎几日的补药,磨一磨她的性子。”

楠木雕花洞月式的书案上按例堆着一摞厚重的医书和装订精美的《楚辞》一类的古诗篇。江心月暴躁时喜好舞文弄墨,她此时便命菊香随便抽了一本来看。

几个内监方才被冰绡叱骂都不敢还口,此时见莲妃发了话,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不一会儿,周采女低垂着头进了宫门,而后被菊香请到了正殿。

“我们娘娘是正二品莲妃,你们这起子主子也敢来莜月殿猖獗……”殿外有刺耳的女子的叫骂声,江心月听得蹙眉,推了殿门往外一看,一个浅粉衣衫的宫女正对着几个小内监劈脸盖脸地叱骂,那宫女是莜月殿的二等宫女冰绡,那几个小内监却均是生面孔。

“你不要推委,我将你当作姐姐对待,我们之间守那些端方何为!”江心月将书册塞至她手中道:“我看寒统领也是至心待你好。你也是动了情,才会更加喜好这一类的书。”

“一本册本罢了。”江心月不经意间拭去眼角的潮湿,笑笑道:“你既然喜好我就赠与你了。”

菊香听闻当即飞红了脸颊,急道:“主子您讽刺我!”

那盒子邃密不凡,翻开后,此中所盛装之物却不甚出挑,只是一枚玛瑙玉指环,通体火红,无一丝正色或缠金丝之类的分外工艺。北域并不是玉石的产地,磨玉工艺也不及中原,江心月妆匣内的指环多了去,成色水头均较这一枚要好。小安子走后,她索然有趣地合上锦盒,命菊香收进库房里,今后做打赏或赠礼之用吧。

江心月听得这声“私吞”,再也闲坐不住,起家踱步出殿朝那几个内监道:“犒赏不公的事待会再说,你们现在顿时归去将周采女宣到我这里来,她既是迁宫过来,首要的事便应是来拜见本宫。”

在侧的菊香忸捏地告一声“奴婢管束不周”,就仓促赶了畴昔,她一个指头戳在冰绡前额上,板着脸道:“端方都忘了么,在宫内喧闹成何体统!”

菊香尚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却听“吱呀”地一声,殿门滑开,通传的内监领了小安子出去。或许是看在江心月腹中骨肉的份上,小安子这一次可不再倨傲,他端方隧道:

“存亡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江心月读着“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册,沉闷道:“菊香你也不知我的爱好了么,如许的书有甚么可读。”

江心月没故意机与她多话,只叫她归去,望她此后不要在启祥宫肇事。

周采女给江心月行了拜见大礼,而后落座,才谨慎地开口道:“嫔妾的下人冲撞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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