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不但诗词做得好,反应还这么快,特别是对人的心机掌控洞悉入微。这一番自嘲自黑,不但让读书人恨不起来,反而对他生出好感。
特别是杜预吟诵那句“情面似纸张张薄”,更打中了无数低情商读书狗娶不起老婆、到处碰鼻的把柄,很多人眼圈一红,眼泪都要出来了。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但杜预二世为人,看得出牛贺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目光中,埋没着心比天高、傲视天下的傲气,另有一丝死力袒护的妒忌。
“你!”
“各县本年县试童生和府试秀才的案首,都云集于此。”
杜预一晒。
杜预嘴角一翘。
杜预刹时内心雪亮。
四甲上案首,外加五篇圣刊同辉,他风头太盛、名誉太大,无需再向同龄人证明甚么。
杜预微微一笑道:“范兄,本日我接到的动静,是田大人调集全州各县才子停止津润诗会,而不是我庆功宴。我杜或人用了足足三年,才考上个童生,岂能聘请到如此高鹏满座、鸿儒谈笑?岂不折煞了我?”
很多读书人传闻“第一才女林银河要下嫁杜预”,顿时神采一酸,酸溜溜起来,怪话不竭。
难怪黄廷玉和范仲永不遗余力黑本身,豪情要让本身成为案首们的众矢之的?
杜预悄悄皱眉,才晓得本来明天来的都是案首!
碰到捧杀,最好体例就是自嘲、自黑。
牛文达老先生身边,站起来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才俊,含笑抱拳道:“鄙人牛贺。本年幸运得卢龙县案首,忸捏,忸捏。”
他用力猛吹本身,文人相轻,其他县的读书人也都是人中龙凤,谁肯等闲认输?
世人纷繁点头称是。
但不得不说,妒忌是人的本能。
将本身高高吹嘘一番,引发世人冲突,让本身成为众矢之的?
那句“亲人们,谁懂啊”调皮话,更是惹人发笑,令人莞尔。
田洪凤兴趣勃勃道:“大师以诗会友,不争魁首,只求个彩头。”
“那各位案首,青年才俊,自我先容一番。”
就算这些案首,只是童生、秀才,但既然脱颖而出就申明潜力庞大,都是同龄人的佼佼者,很有能够持续高落第人进士。
读书人们愣了,纷繁冷静点头。
很多才子看向杜预的眼神,也为之一缓,感觉此人名誉虽大,但并不自大。
“本日乃是【雨水】,诗会主题又是津润诗会,天然离不开求雨。”
牛贺以后,连续有其他士子,纷繁站起自报家门,趁便吹嘘一番。
范仲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大声道:“杜兄你何必谦善?你不但考场对劲,情场也艳遇连连呢。光是我滁州第一才女林银河,便是你未婚妻。我等寒窗十年,在书中苦苦寻觅颜如玉不成得,而你却科举都不消考,便可坐拥美人,如此桃花运岂不羡煞我等?”
宋佳霖低声道:“牛贺,乃是牛老先生的孙子,家学渊源,本年卢龙县试,独取三甲,当然比你还差很多。”
范仲永搜肠刮肚,筹办半天的谗谄之词,竟然被杜预轻松消掉,神采大变。
“田大人,时候差未几了。该开文会了。”
这是杜预第一次在全滁州读书人面前表态,也是他第一次严峻磨练。
但滁州之地,人杰地灵,确切人才济济。
黄廷玉身边范仲永站起来,代表宝山县学子,名为自我先容,实则自我吹嘘一番。
田洪凤眉头一皱,正要呵叱,却听杜预感喟道:“都说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但情面似纸张张薄。各位只怕有所耳闻,知府大人严令,本年若我考不上举人,便婚约取消。我空有一纸婚约,却只能打一辈子老光棍。亲人们,我的痛,谁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