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面,从卡子口到我们这儿,各色行人和车辆已排挤了足有几百米。
我来到“大花瓶”租住的家,她娘俩早就打扮的焕然一新。
话落,只听屋后高应了一声,紧接着一阵短促的脚步由远而近,仿佛还碰倒了甚么东西,稀里哗啦乱响,后屋门咣啷被敞开,一个肥胖的身影奔了出去:“客长,你们想吃啥……”
我做贼心虚啊,毕竟是偷了他的老婆,另有了孩子,不敢跟他硬碰,下认识地从凳子上蓦地跳起,拽着“大花瓶”和虎子就往外跑。
你娘的,老子寻你几年了,老天有眼,现在终究碰到,你想不死都难。
她劝了我几句没结果,就起家关了房门,附身压到了我背上,两个鼓囔囔的大奶就顶在了我肩上,扭了两扭,闹道:“不说是吧,有啥样的事还想不开呀,说出来我听听,要不我压趴你,嘻嘻……”
一头扎在床上,内心极度愁闷。
这儿是青岛通往本地的独一通道。
我不肯理睬,只顾趴在床上生闷气。
桌子、凳子也非常破。
啥,啥?你跟这个老王八还要在一起?
完了,完了。
路上一队队全部武装的国军扛着枪来去仓促。
我心一颤,忙畴昔蹲身把他扶坐好,连叫:“王县长,王县长……”
我脑袋轰的一炸,一下子懵了。
他身子一动,竟展开了眼。
因为,我对桂花承诺过,也在桂花娘面前发过誓!
这特娘的……
赖子媳妇跟出去,见我如许,就坐到身边,连问咋的了。
这伴计啥都听到了,内心不定馋个半死呢。
牵着赖子媳妇的手就牛逼闪闪的出来了。
本来他就蜗居在这儿呀,唉,此人还是能屈能伸的,享用过山珍海味,也吃得下窝头野菜。只是不知他如何沦落到这境地的。
可,面对这么个已经落魄的半大老头,我又不能说啥。
第二天,我们去了西医病院,假眼球已做好,那贪财的大夫给我安装上,对着镜子照了照,结果竟跟真眼一样,若外人不靠近了细心看,真不知我有个假眼。
明天若不杀死他,我有何脸面去见桂花娘?如何能对得起桂花?
因而,我们雇了一辆带蓬子的马车,一起向城区外奔去。
来青岛的目标完成,估计这时候“大花瓶”母子和阿谁老王八也都坐船逃命去了吧。
不时有人哭喊着被国军拖上停在卡子边的卡车上拉走。
我想到这儿,蓦地一个翻身把赖子媳妇紧紧压鄙人面,也不吭声,贴嘴就亲,手也诚恳不客气起来。
我和“大花瓶”及虎子跑出几十步,转头望望王大拿没追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刚要再走,“大花瓶”却犹疑道:“他……不会出事吧?”
王大拿?!
饭后返来,无事可做,也不消心挂两肠了,就又和赖子媳妇热乎了半早晨,才相拥着沉甜睡去。
这也难怪,女人都是好面子的,身边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脸上有光。
我们把他平放到床上,“大花瓶”拿来一条油渍麻嘎的破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又忙着烧水去了。
到了门口,我表示让她娘俩站住,本身握拳提心吊胆一步步进了屋,见王大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把胳膊上的衣服浸黑了一大片。
我内心悄悄发了声感慨,俄然又想起了不幸的桂花,情感一下子又冒了上来。
她一个女人领着孩子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外洋,如何过?不能抬不能扛的,底子立不住脚,而王大拿固然老了,但毕竟是个男人,有脑筋,也见过大世面,有他撑着,她娘俩才气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