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的目光跟着他们的低语,落在那幅画上。如许一张莫名其妙的涂鸦,竟然会是十年前先皇遗笔,真令人意想不到。想必张伟益第一次瞥见这幅画时,也是感觉难以置信吧。

大唐天下就要亡了。

李润回想当时景象,说道:“当时我年纪尚幼,但也晓得父皇因误服丹药,自那年蒲月起便圣体不豫,至七月已经整日昏倒。太医束手无策,我们几个尚在宫内的皇子,想见一见父皇,却始终被寺人们拦在内里,不得而见。当时都城各大名医纷繁应召入宫,却都无能为力……”

李润点头道:“在张行英家中见过一次。这没想到……当时我们几小我指着上面的这三块涂鸦,随便笑语……竟然全都成真了。”

黄梓瑕与李舒白都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这画竟然出自李润母妃之手。黄梓瑕不知皇家秘辛,李舒白却非常清楚,李润的母亲陈修仪温婉和婉,善体人意,是以先皇身材不豫的那几年,一向都是她贴身奉侍着。

李润顿时手一滞,有一两点茶水溅到了内里,他却毫无感受,只怔怔地看着在茶杯中扭转的茶沫子,嗓音晦涩得仿佛是从喉口硬挤出来的一样:“是……如何死的?”

李舒白抬眼看她,问:“你以为呢?”

而十年后,竟然会有三桩与涂鸦一模一样的案情上演,不得不说是匪夷所思,难以捉摸。

但他始终还是不能出口,只能轻声说:“她颠三倒四,能够意指天下不安,大唐要式微了……还说,这幅画干系着大唐存亡,让我必然要藏好。”

“而张伟益,就是父皇驾崩的那一日进宫的,最后一个名医。”李舒白低声说道,“我已遣人扣问过他当年进宫事件,据他回想,他当年是都城端瑞堂名医,七月奉诏进宫为父皇诊脉,但父皇当时已经神态不清,但在他施针以后,确曾复苏过来。但他与宫中世人都心知这只是回光返照,召他进宫为皇上治病,求的也只是让皇上醒来半晌,以妥当安排身后大事罢了。”

黄梓瑕有点惊奇地看着他:“王爷的意义……是宽恕张行英了?”

“多谢王爷……”黄梓瑕理亏地低头,然后从速说:“那我先带张行英去大理寺,看滴翠会不会有甚么新的供词。”

黄梓瑕捧着那张棉纸,问:“请鄂王爷恕奴婢冒昧,太妃在将这幅画交给王爷时,可曾说过甚么?”

“母妃说……”他沉默皱起眉,目光表示摆布。等统统人退下以后,他才轻声说,“母妃当时认识不清,说,大唐天下……”

李舒白点头道:“我已经去内府查过宫廷存档,在先皇起居注中标明,张行英的父亲张伟益,入宫替父皇探病的时候是大中十三年八月初十。”

他的目光转向那幅先帝御笔,脸上迷惑浓厚:“可,为甚么父皇会留下如许一张画,而我的母妃,为甚么在犯病十来年以后,还要偷偷画出这幅画,并且交到我的手中呢?”

被雷劈燃烧而死的,是荐福寺中的魏喜敏。

“最匪夷所思的,却不是公主的死,而是……”李舒白表示黄梓瑕将带过来的那幅画放在几案上,展开给他看,“七弟见过这幅画吗?”

李舒白微微眯起眼看着她,说:“废话,你这遮讳饰掩和他暗里来往的模样,谁瞥见了不烦?”

“是被她最保重的那支九鸾钗刺死的。”李舒白说。

“死于鸾凤之下……九鸾钗就是飞扑而下夺命的那只鸾凤,不是吗?”他微微侧目看着她,又将那幅卷轴翻开,目光从上面的三块涂鸦上缓缓移过。

黄梓瑕低声说:“但是,这来之不易的长久复苏,为何终究变成了先皇给张伟益赐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