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是我。”一名二十来岁的清丽女子提着裙摆,由一个皮肤乌黑的婢女搀扶着,莲步款款走出去。

林锦怒极反笑,“笑话!莫非街上随便找小我攀污我,我林家都要自证明净?”

此话一出,谭仲廷脑海里刹时闪现出,午膳前醉云楼伴计送来的那盘红烧猪蹄和一张写着“静待机会”的四字纸笺。

耳际却不竭循环反复着管事所言。

林诩风面色大变,忍不住厉喝,“孟易,你干甚么!?”

谭仲廷讽刺道,“本官但是传闻,本日卫鸢卫统领搜定国侯府后院的时候。林至公子还一口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易地而处,林至公子怎就忍不住了?”

唰一声,林诩风身后的管事俄然拔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一个衙役刺去!

谭仲廷拱手行了一礼,“本官接到告发信,信中言及至公子私藏兵甲火药,勾搭西秦,企图不轨。”

心中答案模糊闪现,他几近不敢再往下猜。

林家父子千万没想到,这场期盼已久的婚宴,会让他们感觉如此冗长难耐,坐立不安。

在场世人的酒刹时醒了大半。

俄然,一阵短促的行动声从门别传来——

林锦为了主持婚事,不得不撑着病躯现身。听到迎亲队敲锣打鼓而来的声音,他还觉得定国侯府的罪名已然板上钉钉。

“孟管事好样的,就该给他们点色彩瞧瞧!”身后相府侍卫一个个扬声拥戴,声音激昂,与衙役对骂起来。

“林相如果感觉冤枉,何不干脆让我们看一看,当着在场合有人的面,自证明净,岂不乐哉。”

话落,谭仲廷扬手,身后衙役跟着他齐齐朝内院走去。

烬王所说的机会……

仿佛嘴里还残留着唇齿留香的红烧卤猪蹄味……

“谭大人不来喝喜酒也就罢了,这般阵仗又是何意?”

林家父子隔着人群对视一眼,随行的管事悄悄上前,将定国侯府产生的各种诡事说了一遍,林锦面色大变,寂然靠在椅背上,心跳加快,重重喘气。

直到瞥见一身喜服的林诩风黑沉着脸走进大厅,他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左倾颜玩这一出,是想要诛心啊!

谭仲廷扬声喝道,“给本官拿下他们!!”

“沈氏,你这贱人竟敢歪曲我!”

谭仲廷的目光一向留在林锦身上,模糊见那帕子上有一抹鲜红,贰心下大定。

沈氏眉眼微抬,看着他的眼里眸光轻颤,被黑脸婢女搀扶的手模糊颤栗。

衣袖中的手指摩挲着白玉扳指,一双古井无波的老眼尽是通俗。

“一派胡言!”

衙役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他脸上蓦地一白,快速用帕子捂住了嘴。

皇上向来多疑,对于手握重兵的定国侯府如此,对于枝繁叶茂的林家,他莫非就能全然信赖了?

相府世人一眼认出了来者,震惊不已。

但是这些,皇上会信吗?

名叫孟易的管事,是自从前次陈管事“下毒暗害”左兆熙被谭仲廷关进牢房后,林诩风重新选上来的新管事。

转眸间,他似是回过神来,瞠目欲裂瞪眼林诩风。

两个衙役扶起受伤的同袍,满目激愤拔刀怒骂,“林家放肆放肆,视性命如草芥,还刺杀官差,实在欺人太过!”

此言语惊四座。

他从未与西秦人有过来往,定国侯如何能够从西秦的阶下囚嘴里审出他的名字!

好不轻易撑着笑容,熬到来宾们几近酒足饭饱,林锦正被管家搀扶着,想要提早退场。

上一刻还喜气洋洋的婚宴厅,刹时厮杀声四起,乱成一片!

他轻咳一声,佯装怒叱,“林至公子不必教唆诽谤,本官夙来秉公办案,从不秉公作假。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毫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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