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沉默半晌,冷冷点头,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少女,负手而立,笔挺如剑:“这是甚么刀法?”
“临阵逃脱,想做懦夫吗?”少女眼波流转,反唇相讥。出乎料想,青衫剑客竟然同意了,他淡淡地点头,望着对方,微微挥了挥手:“再见。”
“假女人,再见!”少女见他真要走,忙不迭地挥手道。
“你的徒弟是谁?”他竟是不依不饶,筹算刨根问底。
青衫剑客报以一声长笑,笑声激越高亢,直入云霄,凛冽然如金石相击:“我倒要看看你这帮乌合之众如何留下我!”
“叫你假女人!”她蓦地笑出声来,声音脆如银铃,清脆动听,看着白衣男人越来越阴沉的神采,她好不轻易止住笑声,正色道,“你,你长得可真都雅。”
青衫剑客眉头一蹙,正欲说话,俄然闻声身边一道声音脆生生地插出去讲道:“假女人,既然你执意要跟他打,先过我这关好了。”
白衣男人背对着他们二人,脚步微微一顿,沉默很久,才低声道:“总有一日,我们会再见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已消逝在风中,几不成闻,也不知到底是对剑客说的,还是对少女说的。
为甚么,在面前的这个少女眼中,他模糊瞥见了她的影子?阿谁梦里的她,仿佛真的只在梦中遇见过,梦醒以后,虽苦苦寻觅却再也没法寻到。他按着额头,感遭到后脑模糊作痛。
“你是在试她招数,她又仗着兵刃之利,才占了上风。”蓦地,青衫剑客微微嘲笑起来,长袖一振,飘然落在绯衣少女的身边,“不然以你之能,她焉能百招内制胜?”
白衣男人无声地感喟一声,眸中一点神光变幻不定,似在考虑着甚么,很久,他一顿足,道:“朝露刀已现江湖,此战不得不推迟了。”
“家师自创的。”她冷冷道,心头蓦地涌起恶感之意。
“朝露刀!”白衣男人悚然动容,低低地惊呼出声,他不敢硬接,长身而起,足尖飞掠,顺手拔出一人的长剑,铮铮,一阵金石订交之声,她冰冷的内息顺着长剑涌入,如同春水绵绵不断,只一瞬,他手中的长剑便寸寸断裂!他拔身后掠,手腕一点,复又拔出身旁一人的剑,他长剑当空,白衣飞舞,身形超脱如谪仙降世,七分俊雅的同时带着三分娟秀,竟是毫无杀气。跟动手中剑的不竭迸裂,他且战且退,一向退到山的绝顶,再向后踏半步,便要落入清澈碧绿的万丈深潭!他放眼望去,湖边连缀不断的芦苇中,数十人怔怔而立,竟无一柄可用之剑!
待得白影近了,绯衣少女方才看清对方的容颜,别人如美玉,衣似春水,竟像一个瓷器般精彩绝伦的小女人――容颜俊美,眉清目秀,眼眸中吵嘴清楚,仿佛北方的白山黑水。他微微挑眉,傲气凌人,嘴唇素净如花般,玉颈苗条美好,就连手指也如翠绿般纤长透明。只是他眼神凌厉,傲视间自有一种狂傲霸气,身在数丈外,霸冽气味却已如凌厉剑锋,迫在眉睫。
“你叫我甚么?”白衣男人眉头一皱,苗条的手指紧紧握起,眸中有丝丝哑忍的怒意。
白衣男人秀眉微蹙,望着劈面如此清丽的少女,少女清秀可儿如芙蓉花,除了手中那木制的精美油纸伞,她满身高低没有任何能够充当兵器的东西,像一只冲撞入狼群的小鹿,让情面不自禁为她担忧,他微微一愕:“女人是沙华楼的人?”
“假女人,你的题目可真多,我不奉告你啦。”少女秀眉微蹙,不肯答复他的题目。
听她的语气,竟似从未传闻这江湖中阵容显赫的沙华楼,更未将它放在心上!倘换做常日任何一人说这话,他必定冷冷一笑,只当对方装疯卖傻,但是,劈面的少女神采平平冷酷,完整不似扯谎。她到底是用心装傻,还是痴钝得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