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娣如晤:自逢剧变,光阴不居,时节如流,别后萦思,愁肠日转。……父母亲族海天在望,不尽依依。冬寒逼人,善自保重。兄珝手肃。”
只怕图的就是本日争功之用。
赤芙闻声阁房的动静便出去看我,悄悄撩起帐子一角,见我懒怠转动不由抿嘴笑道:“蜜斯又赖床呢!”
是这几年来父亲与哥哥的手札来往。
我伸手将长发从领口中拨出来,口中不断:“向川如何说,哥哥身边无人照顾,这年节筹算如何过呢?”
但是透亮的阳光打在窗棂上,穿过缃色的帷帐,刚强的落在我的视线上,耳边又传来外间侍女们蹑手蹑脚走动的声音,人便渐渐复苏了过来。
次日朝晨,我是被后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萧王俄然扯了扯我衣袖,满脸不悦道:“你看谁呢。”
本日宫宴一波三折,实在叫人难受。到现在仿佛陈季仑之流厚颜无耻的嘴脸还在面前闲逛。
赤芙扭头朝外看一眼,轻声笑道:“蜜斯不早些起来,如何看信呢?”
赤芙急道:“蜜斯慢着点儿,也不怕受凉。这睡得暖烘烘的热身子遇凉可不是玩的。”一面仓猝拿了件缎绣海棠纹的品红袄裙给我穿上。
无法之下,只好坐起家来,嗔道:“赤芙必然是用心的。是为了让雪奴儿来闹腾我起家吧?”
“难说。这位行事荒唐也不是一两天了,之前不都被陛下大事化小了么。”阮良娣扯过车上放着的靠枕垫在腰后倚着,“你也瞧明白了吧,淑妃娘娘真是个深谋远虑的。”
我不由红了脸,这语气、神情,如何有些像是“妒忌”的意味?
我见她神采发白,忙伸手帮她在背上用力摩挲。待止了吐,她昂首看着我歉意的道:“抱愧,刚才在交泰殿就一向忍着了。血腥味太重。”
想得越明白,心中就更加不安:谢家是太子一脉,那就意味着,我与昌若迟早有一天会各为其主,正面敌对而立。
我悄悄点头道:“你我都是萧王府内眷,一荣俱荣,感受不异。该说抱愧的是太子的人。”
“本来你在揣摩这个,你别忘了,谢家一向是太子的人。谢家二公子从小是东宫伴读,厥后领的是东宫舍人一职。淑妃既然要与太子守望互助,蒋毓泓天然会临时与谢家握手言和。霍长风么,不过是太子与淑妃两方都承认的人选罢了。”
这回蒙住了脸,抓着被子露在内里的手上却传来麻麻痒痒的感受,是雪奴儿又在舔人了。
固然地砖用的是温润的粉色玛瑙石,双足也早已冰冷麻痹。脚炉的温热传来,倒带起一阵麻痒。仿佛手中家书普通,将我对父母的牵挂略微开解了些,却还是是隔靴搔痒普通尤嫌不敷。
我想起当日萧王出征前说过的话:太子本来推举了卫王领军,厥后是威帝属意萧王。
赤芙在旁伴下落泪,俄然惊觉我一向赤足立在地上。赶紧将足衣拿来与我套上,又放了个铜质鎏金的脚炉过来。
“你与硕硕先回府。”萧王喜怒不明的看我一眼,面庞沉寂的伴着皇后一起去了后殿。
马车俄然颠簸了一下,阮硕人仓猝拿帕子掩住嘴,干呕起来。
回程的马车上,我与阮良娣俱都沉默着。
那当日太子在副帅人选上必定不会再罢休。
我翻过哥哥的信笺,底下的厚厚一叠竟然是父亲的手书。
昨日夜里考虑好久睡得较常日晚多了,这会儿就有些不甘心展开眼。
信?
赤芙眼角有些润湿:“公子没说甚么,只叫向川好好照顾蜜斯,他现在被霍长风统领留在身边听用,当无大碍。”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厚厚的信札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