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父皇得知,早在数日前,儿臣便已闻知此等谎言,骇怪之下,紧着便着人去查了根底,方才得知此谎言起于杜楚客等人送刘洎赴沙洲之际,是时,刘洎怨气冲天,扯谈之言狂悖不堪,妄自构陷子明,所言所述耸人听闻至极,儿臣怒,本欲命令严惩辟谣之人等,然,却被子明所止,其有言曰:不遭人嫉是干才,又言曰:流言终归止于智者,以陛下之圣明,自不会被小人作怪了去,儿臣闻之,深觉得然,遂未再对此事加以措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李恪与陈子明正自筹议着,却说李泰也正与长孙无忌密议着如何借此番流言哄传之际拿下陈子明,然,议尤未决,就见一名长孙府下人已是急仓促地从帐内行了出去,朝着李泰一躬身,已是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太宗明显表情不甚佳,底子未曾答复李恪的反问,而是眉头紧皱地又断喝了一声。
“嗯……,事不成为也,且先停息罢。”
“子明,本日父皇公然问起了流言哄传一事,小王……,现在父皇已下诏赐刘洎一死,并晋尔为太子太师,然,小王心中却还是难安,总感觉内里有些不对味之处。”
“父皇圣明,儿臣别无贰言。”
“那倒是,有了刘洎的先例在,又有何人敢再妄言者,只是……”
“不遭人嫉是干才?嘿,子明倒是自视颇高么,嗯,也是,算年事,子明不过三十而立之年耳,却已掌社稷重器,惹来闲言碎语也自不敷为奇,然,此风断不生长,刘洎此獠罪孽滔天,朕本顾念其往昔之功,不忍重处,本意宽宏为怀,却不料竟敢如此辟谣肇事,朕岂能容之,来人,传朕旨意,赐毒酒一壶于之!”
“嗯,也罢,那就先如此好了。”
太宗会否别有安排?必定会,但却毫不是面前,以陈子明之睿智,自是早就算到了太宗会走哪一步棋,也早就有了呼应之对策,不过么,眼下机会未到,陈子明倒是不筹算急着说破,不等李恪将话说完,便已是笑着摆了动手,给出了个诚心的建议。
太宗身上煞气大,这么一声断喝之下,戾气当真浓得惊人,但是李恪倒是涓滴稳定,恭谨地再次行了个礼,神情安静地便将后果结果胪陈了出来。
“嗯,那就这么定了,天气已晚,尔且自去罢。”
措置完了刘洎一过后,太宗较着意犹未尽,紧着便又抛出了个题目。
事情是处理了,可李恪的心弦却并未是以而松弛下来,此无他,这事儿闹得如此之大,竟然只一席话便完了事,这叫李恪如何能真正放心得下来,何如太宗既是下了逐客令,他也自不敢稍有担搁,紧着奖饰了一声,便就此退出了寝宫,但却并未回居处,而是仓促便往陈子明所住的大帐赶了去。
“说,究竟是如何回事?”
一听又是李恪在拆台,李泰当即便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心中尽是不甘之肝火,何如事已至此,他也自没辙了,只能是希冀着长孙无忌能拿出个妙招来了。
固然太宗迩来已是不如何理政,乃至也少有访问朝臣的时候,可流言传得久了,终偿还是会传进他的耳中,对此,本就有着猜忌之心的太宗顿时狐疑大起了,借着一日李恪放工后前来问安之际,劈脸盖脸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太宗既是下了旨,服侍在侧的赵如海又哪敢有涓滴的粗心,赶快恭谨地应了一声,几个大步抢到了案牍前,提笔便草拟起了圣旨来。
“殿下莫急,此事虽是不成,然也不是毫无好处,经此一事,陈曦小人之名已是坐实了去,陛下现在龙体不佳,不得不消之耳,将来一定没有跟其算总账的那一日,临时容之也罢,统统留待将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