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究竟俱在,尔另有甚可抵赖的,再不认罪,谨慎本官大刑服侍了!”
“那好,本官问你,是何人指导尔如此镇穴的?”
固然对张亮的死硬极其的腻烦,只是考虑到其已大哥体弱,实不经打了,陈子明也自没再命令动刑,而是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我说,我说,程公颖与公孙常兄弟都是小妇人引进张府的,小妇人好巫术,信风水,下头人等为阿谀小妇人,也就多引这等江湖方士来见,本想着也就只是耍耍罢了,却未曾想张亮对此比小妇人更坚信几分,常常聚在一起行祭奠鬼神之事,又相互相商着要改其父宅兆风水事件,遂大肆收买甲衣、兵刃,本欲开春以后行之,却不料竟致事败,小妇人句句是实,不敢欺瞒彼苍大老爷。”
陈子明既已下了令,立马便见陪侍在侧的一名班头大声应诺之余,疾步便行下了大堂,未几会,又已是押送着两名身着囚服的中年男人从堂下转了返来。
“诺!”
公孙常二人都已是被打服了的,又怎敢在大堂上有甚乖张之表示,这一听得陈子明有问,紧着便前后作答了一番。
陈子明并未去细问程公颖之所言,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诘问了一句道。
“当真?”
陈子明一声令下,自有一名班头紧赶着应了诺,疾步奔下了大堂,未几会便见两名女牢子押送着一名披枷妇女从堂下行了上来,此妇女恰是张亮之正妻李氏——张亮原有荆布之妻林氏,繁华后,休妻另娶了李氏,对其既宠且惧,任由其在张府肆意妄为,在明知李氏与人通奸生了孽子,也不敢惩罚,反倒将此子收为了养子,取名张慎几,绿帽子戴得如此之舒坦,早成了京师权贵们的笑谈之资。
固然胆气已是大不如往昔,可张亮的滚刀肉性子却还是还在,哪怕诸般证据都已摆在了面前,他还是不肯认罪。
“回大人的话,程公颖所言尽皆是实,张亮其人好自夸,尝跟小人言称:有算命者为其小妾胡氏算过命,曰有王姬之相。小报酬讨其欢心,便回曰:《谶书》中有其名,当主大贵。张亮喜而急谋反事,故召方士多人,在密室处设法坛,以行祭奠鬼神之事,又令程公颖为其精研《推背图》,行改其父坟场风水之事,各种诸般,小人皆有参与此中。”
“小妇人李氏叩见三位大人。”
听得陈子明有问,程公颖赶快磕了个头,絮干脆叨地便将张亮采办兵甲的后果结果尽皆详细隧道了出来。
“大人明鉴,小人程公颖,乃张府门客。”
“大人明鉴,小人与张亮商讨之际,公孙常兄弟并常德三人皆在侧,大人一问便可知小人所言决然无虚。”
公孙常与程公颖都是此案中的关头人物,这几日来自是没少被提审,身上都带着伤,行动起来也不是很利索,但是在这等森严的公堂上,倒是不敢有涓滴的闪失,卜一跪倒在地,便已是齐刷刷地各自报了名讳。
程公颖在被抓进大理寺之际,也曾强撑着不肯吐实,可在大刑服侍以及诸方证词的对证下,早已是通盘交代过了的,此际天然不敢有甚欺瞒之言。
别看李氏昔日里在张府霸道放肆,可实在底子不经打,被抓进了大理寺以后,仅仅只被提审过一次,便已服了罪,这会儿跪在地上,浑身直颤抖不已,哪另有半点一品诰命夫人的气象,浑然就一老丑乡妇之模样。
“诺!”
“大胆张亮,任凭尔如何抵赖,尔谋反之心已是铁证如山,来人,带从犯李氏上堂!”
有了诸般人等的供述,已然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纵使张亮本人再如何狡赖,也足可证明其罪,到了这等时分,陈子明心中已是底气实足,这便趁热打铁地要就此将张亮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