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太活力了，不知那里生出一股力量来，明兰咬紧牙关，抵住一口气用力，忽的褥垫间一阵湿热，近乎猖獗的痛感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刹时张牙舞爪奔袭而来，可儿人间统统的古迹却在这一刻到来，狠恶的宣布着生命的到来。
“是以，我这做嫡母，该当广大为怀，将这孩子接进府来，认祖归宗，是也不是？”明兰不耐了，肚腹有些模糊作痛，下坠之感忽较着起来，她直接截断老妖婆的话，替她说完，“可昌哥儿不是侯爷不叫进府的么？哦，是侯爷一时胡涂，拉不上面子，我这做主母的，当贤能淑德为本，好好劝说侯爷，是也不是？”
既如此，那么余家的反应就能对上号了。他们自发有愧，以是未曾究查计算余嫣红之死，也不敢叫顾廷烨续娶余家女为填房，更不敢再摆岳家的架子常来常往。在今早之前，顾余两家的行动都很合适这个推论。可又是甚么给了余大太太包天的胆量，竟然上门来挑衅？
“那么，依嬷嬷的意义……”明兰听的眼睛发亮。
……
“侯爷晓得本身知情，我们也晓得侯爷知情，太夫人更晓得侯爷知情，可余家却不知。当初事发之时，两家都猝不及防。以后的丧事，另有善后，定都是由太夫人办理。”明兰谨慎考虑着当时的景象，越想越公道，“出事时，余家又愧又惭，必不敢细问。”
她呆了半响，正待问明兰该如何对策，却见她怔怔的抬头入迷，不由得出言相询。
常嬷嬷垂垂抓住重点了，跟着明兰的思路，缓缓接下去道：“但是，比来却有人与余家说，实在这事烨哥儿并不清楚，如果好好讳饰，不定能含混畴昔。”
看明兰这幅模样，太夫人微微起疑，不知是昨日的狼来了剧情再现，还是真到了出产日子，她与向妈妈互换了眼神，犹自游移。
余大太太似是连指尖都惨白了，坐在那边摇摇欲坠，余四太太也渐听出些门道来，观本日景象，竟是侄女在顾家犯了大错，说不好还是丑事，想起自家竟然还敢上门来闹，这不是生生把顾侯获咎狠了么？她顿时吓出一身盗汗来，镇静无措的望着明兰。
听着这一番连讥带讽，太夫人脸皮仿佛抽搐了几下，明兰看的风趣，持续一溜串下去，“另有，倘若昌哥儿进府了，自也不能落下曼娘。留子去母，太伤天理，有违人和，怎可叫人家相依为命的母子骨肉分离呢？以是，曼娘也当进府，是也不是？”
“夫人，”曼娘已低下头去，声音哀如空谷幽兰，回荡在屋中，“曼娘出身寒微，原不敢有甚期望，只季子不幸，无能无父。请夫人垂怜，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罢！”说着便跪下，连连叩首，又拉着昌哥儿也跪了。
常嬷嬷低下头，几次考虑。
明兰感喟，不到真挡不住了，还是在府里生孩子比较稳妥，毕竟筹办了几个月，一应物件人手都是齐备的，真到了山上，缺这少那的，就是告急去找太医，怕都来不及。
“我们且非论余家姐姐是如何没的，归正该当是自寻其咎，余家有愧。这是件决计不好说出口的事，是以知情的人极少。这事在顾家，约莫只要老侯爷，太夫人，另有侯爷晓得，在余家，只要余大人和余大太太晓得，余家其他人当时在登州，应是不知的。”
明兰心头掉了块石头，大眼难掩绝望：“侯爷连嬷嬷都未曾说？”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候，汗水浸湿了衣裳，连睫毛似都是湿漉漉的，外头天气暗了下来，耳旁的声音犹自喊的努力，以崔妈妈为首的婆子们好像拉拉队，不过是‘吸气’，‘忍着疼’，‘省着力量别喊’，‘用力’，‘就好了’之类翻来覆去，就跟一部坏了的老灌音机卡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