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羽士瞪大了眸子子,眼皮突突直跳,嘴里骂骂咧咧。
“岂容仵乱,厉行诛将!”
某年寒冬,大雪。
血水逐步会聚在一起,构成了一张诡异的人脸,似笑非笑,脸孔狰狞,披发着愤怒仇恨贪婪等无数种怨毒的情感,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显得非常邪性!
暗红色的黏稠血水从窗户裂缝里汩汩流出,像蚯蚓一样在窗台上迟缓的爬动着。
深夜的阴城村孤零零伸直在阴沉冷厉的夜色中,北风凛冽吼怒,更加衬得村落一片死寂。
以桃木剑作笔,指尖血为墨,老羽士蘸着鲜血快速在黄布上写下一道道符文。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鬼脸就只剩下了一滩玄色的灰烬,窗户上,密密麻麻的血指模和窗外的幢幢鬼影也都消逝无踪。
“奶奶个腿,的确是放肆至极,真当我阴阳行者一脉是好欺负的!?”
符文还没写满黄布的一半,他额头上已经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一道道白烟重新顶上逸散开来,呼吸都沉重了很多。
符文最后一笔落下,老羽士已经满脸是血,眉心一道血符鲜红夺目。
指尖血写就的符文也暗淡了很多。
拍打声不竭响起,密密麻麻的血指模眨眼间覆盖了全部窗户。
“唉,这事儿让老头子碰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丧命。我倒是要瞧瞧,是哪来的邪门歪道!”
男婴身材一颤,身上的青紫色渐渐减退,小脸上的黑气却还是缭绕不散,也涓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百鬼缠身拆八字,命格飘摇似萤火。这娃娃惹了甚么大费事,竟被人下了如此暴虐的谩骂!”
“呼呼呼——”
震惊心神的尖啸声四周打击,几近要将整座屋子掀翻!
“金光交彻,覆映吾身。”
男婴身上方才退下的青紫色再次覆盖满身,连头顶稀少的胎毛上都挂了白霜,小小的身躯不断打着颤抖。
老羽士目光盯着窗外,衰老的脸上添了一抹肃杀,从木箱子里取出一柄桃木剑握在右手,左手八枚古朴铜钱“啪啪啪啪……”顺次拍在桌上,把男婴围了一圈。
说罢,老羽士翻开炕头上陈旧的大木箱子,取出一块皱巴巴的黄布在桌上放开,黄布中间,绘着一副阴阳八卦图案。
此时的男婴,浑身青紫色全数退去,脸上的那层黑气也消逝殆尽,活脱脱一个精气神实足的大胖小子!
“阴阳隔戯,法理列戕。”
跟着鬼脸燃烧,尖啸声快速的衰弱下去,阴风也越来越有力,
“血手开路做前锋,鬼脸修罗索命来!”
窗外,黑影幢幢层叠交叉,忽近忽远的飘忽闲逛着,仿佛筹办破窗而入!
桌面黄布上,古铜钱的扭转速率越来越慢,仿佛遭到了一股无形却刁悍至极的阻力。
桃木剑上,八枚古铜钱鱼鳃普通迟缓揿动,收回轻微而清越的阵阵嗡鸣。
炕头上的襁褓里,是一个冻得浑身青紫的男婴,五官生硬,流出的鼻涕结成了薄冰,小脸上更是覆盖着一层如有若无的黑气。
“阳道阴关,各取所往。”
“敕——”
“砰!”
一声凄厉怨毒的尖啸从被钉住的鬼脸上传了出来,震得屋顶簌簌掉土,屋子里平空刮起一阵阴冷的旋风。
跟着符文在黄布上垂垂增加,男婴身上的青紫色再次减退,就连脸上覆盖的黑气,都变淡了一些。
“啪!”
“受持万遍,役使雷霆!”
“奶奶个腿,这他娘的不是百鬼夜行,这是恶煞攒身、万鬼朝天呐!”
老羽士的身后,传来男婴宏亮的哭声。
“嘶啊——”
氛围中,腥臭的味道更加浓烈,模糊可见丝丝缕缕的赤色雾气在飘零,屋子里到处充满着惊悚而压抑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