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上,八枚古铜钱鱼鳃普通迟缓揿动,收回轻微而清越的阵阵嗡鸣。
老羽士两手交叉结印,快速念完一串口诀,最后一个“将”字出口的同时,行动如电,双手大拇指疾点在了男婴的太阳穴上。
老羽士瞪大了眸子子,眼皮突突直跳,嘴里骂骂咧咧。
“金光交彻,覆映吾身。”
老羽士的身后,传来男婴宏亮的哭声。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鬼脸就只剩下了一滩玄色的灰烬,窗户上,密密麻麻的血指模和窗外的幢幢鬼影也都消逝无踪。
“阳道阴关,各取所往。”
“阴阳隔戯,法理列戕。”
某年寒冬,大雪。
昏黄油灯下,一个身穿破棉袄的老羽士捻着稀少的山羊胡,神情凝重,额头皱纹都深了几分。
窗外,黑影幢幢层叠交叉,忽近忽远的飘忽闲逛着,仿佛筹办破窗而入!
震惊心神的尖啸声四周打击,几近要将整座屋子掀翻!
“奶奶个腿,这他娘的不是百鬼夜行,这是恶煞攒身、万鬼朝天呐!”
符文还没写满黄布的一半,他额头上已经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一道道白烟重新顶上逸散开来,呼吸都沉重了很多。
血水逐步会聚在一起,构成了一张诡异的人脸,似笑非笑,脸孔狰狞,披发着愤怒仇恨贪婪等无数种怨毒的情感,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显得非常邪性!
符文最后一笔落下,老羽士已经满脸是血,眉心一道血符鲜红夺目。
只要村头一座破瓦房还透着些许亮光。
此时的男婴,浑身青紫色全数退去,脸上的那层黑气也消逝殆尽,活脱脱一个精气神实足的大胖小子!
跟着眉心血符的完成,老羽士整小我的气质顿时委靡下去,像是一刹时朽迈了好几岁,一双眼睛却变得精光熠熠,如同深夜中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眨眼间,窗户上已经固结了厚厚一层寒霜,屋子里的温度飞速降落。
桃木剑回声而落,把那张还在迟缓爬动的可骇鬼脸紧紧钉在了窗台上,剑柄颤抖不休。
俄然间,屋外暴风高文,一堆堆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劈啪作响,窗扇也闲逛不止,眼看着就要会脱落。
看着竖起的铜钱,老羽士瞋目圆睁,冷哼一声,指甲划破指尖,指腹按在桃木剑前段,指尖血缓缓流到了剑尖上,殷红刺目!
“神通亿劫,洞慧光亮。”
鬼脸上冒起道道白烟,肉眼可见的燃烧起来。
最后一枚铜钱拍下的同时,统统铜钱全都竖了起来,在桌面上滴溜溜扭转着。
“血手开路做前锋,鬼脸修罗索命来!”
“包含六合,万炁本根。”
男婴身材一颤,身上的青紫色渐渐减退,小脸上的黑气却还是缭绕不散,也涓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岂容仵乱,厉行诛将!”
“哇哇哇……”
窗外响起重重的拍打声,一个赤色巴掌印诡异的呈现在窗户上,透过玻璃和寒霜渐渐渗入出去,刺鼻的腥臭味裹挟着阵阵砭骨阴寒,在屋里满盈开。
剑身两面,别离有四枚染血的铜钱一字排开。
老羽士站在桌前,把男婴护在身后,伸手掩住飘摇将熄的油灯,冷眼看着面前的统统。
“百鬼缠身拆八字,命格飘摇似萤火。这娃娃惹了甚么大费事,竟被人下了如此暴虐的谩骂!”
“六合六道,命有纲常。”
炕头上的襁褓里,是一个冻得浑身青紫的男婴,五官生硬,流出的鼻涕结成了薄冰,小脸上更是覆盖着一层如有若无的黑气。
拍打声不竭响起,密密麻麻的血指模眨眼间覆盖了全部窗户。
男婴身上方才退下的青紫色再次覆盖满身,连头顶稀少的胎毛上都挂了白霜,小小的身躯不断打着颤抖。